第二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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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亮着,叶熹微听见开门的动静,出来察看,见顾丁吉侧站在楼梯转角的全身镜那儿,翘着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
“丁吉,干嘛呢?”
顾丁吉像做贼被逮住,惊得往楼上一看。“没干嘛。”长长的书包带子挂在他一只臂弯上,他另手往后一捞,把没装什么包松垮垮地坠在腰后面,遮着屁股,扭捏地往楼上走。
叶熹微笑了:“你怎么回事啊,腿磕着了?”
“没有,”顾丁吉眼角粉粉的,像吃什么辣着了,他耸耸鼻子,“妈,我感冒了。”
近了叶熹微也听出他嗓子有些哑了,关心问道:“怎么就感冒了,昨晚上是不是没盖被吹空调了啊?”
顾丁吉不敢说真正原因,耷拉着脑袋,“唔”了一声,“本来是盖着的,睡熟了就蹬掉了。”
叶熹微责怪地看他一眼,“药是马上吃还是怎么地?”
顾丁吉摇头,还是遮着屁股走了,“熬两天吧,没好再吃。”
叶熹微真想说,我生的又不是闺女,你屁股上难道还沾了血了不成?
顾丁吉关上房门就一下子趴在了柔软的床上,鼻腔不太通,他张着嘴巴呼吸,感觉右半边屁股到现在还在发烫。
贺东舟当时说着流氓的话,做着流氓的动作,把他的屁股从座椅上托起来还不够,修长手指一拢,竟真的捏了一把。顾丁吉平时懒,运动得不多,屁股不像别的男孩儿那样扁又硬,他屁股上肉不少,浑圆挺翘,还软。
顾丁吉瞪着眼,因为屁股被迫抬高,一条细长的腿也岔着,鞋底挨不着地面,几乎要稳不住车。贺东舟掐了一把抽回手,漫不经心地往车把上一搭,吐出几个字:“是个好屁股。”
是个好屁股。
顾丁吉把脸埋进空调被里,差点没把自己闷窒息过去,强烈的羞意从脸颊开始蔓延。屁股被摸的那处皮肤似乎还停留着对那只大手的记忆,隐隐地发烫发热。半天,他才把脸露出来,呼哧呼哧地喘气儿,像条刚出水的、呼吸短缺而又欢愉的鱼。
本来以为贺东舟或许会亲他,落下一个令人眩晕沉醉的吻,结果他却被捏了屁股,这算什么呢?被亲了还可以讨要一个说法,但总不能以“你摸了我屁股”为由要求对方负责吧。二十一世纪了,男孩儿被男孩儿摸了屁股,可没地儿说理去!
顾丁吉翻了个身仰躺着,手臂半遮着眼睛,顶灯散出的黄光朦胧胧一片,眼睛里有很多细碎的光影,圆圆的一小圈,在半空中游曳飘晃着。顾丁吉捏着鼻子,从嘴巴里呼出一口热热的气。
感冒的他有点惆怅。
但惆怅是因为爱情。
即便被贺东舟耍了流氓,他还是想抓起手机联系对方,想和他说话,想听更多不健康的话题。但贺东舟和他之间,总像隔了层纱,他想触碰,却不得章法,碰不真切,连心动,都揣着茫惑不安,不知如何亲近对方。
忽地,小腹那处像涌上了股热流,又像什么东西在里头钻,有些燥,又有些痒。顾丁吉不解地捂住肚子,把目光投向了窗台,花盆里的植物高挑健康,吸收着天边月光,灿金金地蓬勃生长着。
课间,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趴在窗台上往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张望着。学校今天为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办成人礼,也是高考前开的最后一次大会。
校长、校领导举着话筒发表讲话,声调激昂,伴着追逐梦想、不悔青春的背景乐,听着让人想掉眼泪。低届的学生们却不能感同身受,凑在一起笑着,新奇地往下指道:“看……有人哭了耶……”
“哭不正常吗,”顾丁吉抹了下眼睛,他是痒的,
白天教室里也有蚊子,刁钻地在他眼角处叮了口,鼓着一个红色小包,“等到那天,我第一个哭,情绪就是感染来的嘛,到时候带着你们哭一片,争取哭倒一中,解放学弟学妹!”
“然后你再名垂校史?”
阴森森的一声。
老赵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学生们后面,顾丁吉笑嘻嘻的,也不怕,“赵老师我开玩笑的,一中哪儿能倒啊,我以后有出息了还得给学校捐那种大石头呢,再刻上几个字:感恩母校,育我成才!”
老赵见惯他贫嘴,说:“你小子能成才,得费我们老师多少力!”又催促趴在窗口的学生们回座位,“回吧回吧,别看了,迟早你们也有这么一天,哭的哭,抱的抱,一届届都这么过来的。马上就期末考了,可抓紧时间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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