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2）

005.

我在脑子里回忆那个魔药配方，一边想着一边在羊皮纸上记下，“…三根罗伯森精灵须，两块虫蛙腿，一条紫血萝卜的根茎…”当我将七八种配方列下来时，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勇士已经醒了好一会儿，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先唤来了管家，把羊皮纸给他，让他把这些东西找齐。待他走后，才看向勇士，我说：“谁给你的胆子跟踪我的？”

勇士说：“我可以喊你安德烈吗？”

我说：“谁给你的胆子喊我安德烈的？”

勇士说：“那个很丑的血族就是这么喊你的。”

这个天没有办法聊了。

我真的不知道拿勇士怎么办，更何况他现在体内魔力紊乱，我也不敢随意惩罚，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弄死了。我只能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勇士说：“安德烈真的很喜欢对我说‘以后’这个词。”

是啊，因为我总得装作我们还有以后吧小坏蛋。他见我没回话，继续自顾自地虚弱道：“我是白巫师，安德烈为什么不杀了我，安德烈为什么要守在我的病床前，安德烈为什么要救我？”

就算我没了记忆，直觉告诉我，这种对话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幸好这时管家及时出现，带着我需要药材敲开了这间屋子的门，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架起坩锅，不再去关注勇士，专心致志地炼起了魔药来。我得加快速度了，今天诺曼的事和勇士的昏迷浪费了太多时间，很快就要黎明了。我必须在黎明前把这个魔药强灌进勇士嘴里，毕竟之后的他绝对不会听我的话。

说实话，如果满打满算，我已经快有一百年没有亲手炼过药了。

勇士说：“安德烈，您在熬什么啊？”

我说：“让你以后乖乖听话的药。”

他果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当我最后收汁时，看到锅底那清澈透明的雪青色液体，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宝刀未老。我抬起坩锅将液体倒入一边的小玻璃瓶里，刚刚想拿起来，窗外代表着黎明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我瞬间无法动弹，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糟糕。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以勇士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喝下这瓶魔药，就强行画出欧甘炼血阵的话，他的身体可能撑不过今晚。

可是来不及了。

刚刚还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已经硬撑着走下床，举着他的那把红宝石佩剑，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我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叫安德烈。”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一张帕子，开始擦我的嘴唇，他擦得用力又专注，我甚至觉得我脆弱的嘴皮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冒血了。

他看着我说：“安德烈，你不该让那只丑蝙蝠亲你的。它好脏。”

我想，你不是觉得我也很脏吗。

做完这件事，他便不再拖沓，大概是真的亏空到了极致，他没有任何多余力气与我废话，长剑往我肋骨一划，血哗啦啦流了一地，他就着我的血开始画阵法。我一边默默地往自己身上扔不可治愈咒，一边默默地听着他熟练地吟唱，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

可勇士就是勇士，他最终还是漂亮地完成了整个魔法阵。

他看着我，似乎奇异于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因为担心他，确实没有多话，见到他完成了阵法，才敢开口：“达米安，把那瓶魔药喝掉。”

他看了我一眼，嗤笑。

我说：“达米安，算我求你。”

他没有理睬我，我的恳求总是会起反作用。没有丝毫犹豫地，勇士朝我举起剑，紧接着，我便在一片剧痛之中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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