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5（1/2）

日历一天天地翻了过去。不知不觉中，暑假已经过半。

方晏在女同学的带领下到了一家GAY吧。叫他这个ABC大开眼界，原来国内的GAY吧比国外还热闹，帅哥多，打扮得也都很时髦。方晏虽然不自卑，可自信也遭受了考验，当雅痞、精英、嘻哈、运动……等等风格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既打量别人，也在同时打量着别人眼中的他自己。他发现，自己最在意某一类型的男人，该说是大叔吗？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穿着很简单，脸庞有一点点沧桑，眼神的变化很快。

“方晏，那个男的是1吗？一直在看你。”女同学显然是这儿的常客，知道方晏是GAY以后，就1啊0地说个不停。

“哪个？”方晏回过头，看到一个外形很接近周纵的男人。

“年纪有点大。不然还是蛮帅的。”女同学说。

“我喜欢年纪大的。”方晏说，喝了点酒之后，他朝那个男人走去。

方晏很顺利地要到了男人的联系方式，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还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亲自出马，没想到这么简单。

“你要约炮吗？”女同学问。

“不要。”方晏否认道：“我只是想知道，年纪大的人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

“你为什么喜欢年纪大的？”

方晏想了想，小姨父当年在国外时曾经带过他骑马，他永远会记得那种感觉，被高大的男性抱在怀里，而胯下又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动物，既危险，又安全，他只要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小姨父英俊的脸庞，往后靠的话，脖子会碰到小姨父的毛衫，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有点扎，又有点痒，他能闻到小姨父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很自然，又有点激烈的成年男性的气息。

“可能因为我的初恋就比我大好多吧。”方晏略带腼腆地说。

女同学还想再八卦，方晏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GAY吧很吵，他只知道是外公的电话，却听不清老人说了什么。

“晏晏……”是外婆的声音。

电话还没挂，方晏直接奔出了GAY吧。女同学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方晏伸手拦了辆的，气喘吁吁道：“我外公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

“不知道。”

外公突发脑梗，被送进医院后，当晚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一刻，家人都围在床头，只听方晏的外公气若游丝地喊着，君君，君君。

君君是方晏母亲的小名，可恨飞机延误，她终究没能赶回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方晏哭得最声嘶力竭，不知道为什么，他小小年纪，却被死亡触动得这么深。使在场的其余人有种错觉，仿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走出病房后，小姨叹着气说，看来爸爸最疼爱的还是姐姐。方晏不语。夜里，他骑上自行车在大街小巷乱窜，风吹进他的衣服，依然闷热，依然是夏季，依然是懵懵懂懂的青春。

葬礼那天，方晏站在人群中随着其他人一块儿发出哭声。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那奇怪的走路姿势，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谁啊？”

“老幺的前夫啊，你不认识？”

“这腿怎么回事啊？”

“嘘！”

方晏很少这么没礼貌，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他不认识的亲友一眼。

“你是……”没想到对方连他也不认识。

在一场葬礼上，这种情况很尴尬。

方晏送周纵走出了殡仪馆，他是唯一那个待他如常的人。

天是阴的，殡仪馆门口的空地很大，对面是一片林场，时不时可见飞鸟从头顶掠过。两个人一级一级地下楼梯，方晏忽然问，你为什么会坐牢？

周纵没回头，肩膀随着身体的移动往一边歪，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畸形，走得并不特别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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