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2)
周纵回剧组的第一天,他们这部戏就上了新闻。
当时他不在现场,听说是一个演员把戏服弄丢了,被服装指导说了几句,谁知那个演员的助理不服气,正巧服装指导的几个武师朋友也在,喝醉了,二话不说就开打,把助理打进了医院,险些一命呜呼。
周纵敲了敲门,里头的人声很丧:“哪位?”
“你老爸。”
谢安齐缓缓把门拉开一条缝,眼睛不敢看周纵,房间里一片漆黑。
“没事吧?”周纵说,进门后刷刷两下拉开了窗帘,外头的太阳很大,记者都来了,三五成群地聚在楼下等待相关人员现身。
“没事。”谢安齐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床上,脸上还有些淤青。
周纵盯着他的伤口,他被看得把不得不把头埋得更深,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抵住前额,好像打算就这么躲一辈子。
在他的头顶正上方响起了一声笑:“会打架了,长大了。”
“我不小心撞到的。”谢安齐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发抖,情绪伴随着语言一块儿,从他的齿缝里迸出来:“**才打架。”
周纵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崩溃,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放心,这点伤很容易盖,记者拍不到,也不影响你接下来的工作。”
“刚才医院打电话给我,说小李的爸妈来了,他妈妈都哭昏过去了。”小李就是谢安齐的助理,一向冲动好事,跟着谢安齐以来给谢安齐招惹了不少麻烦,谢安齐一直想换掉他,可总晚了一步。
“死了还好。”周纵说:“半死不活。唉!”
谢安齐用双手捧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没事儿,”周纵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力量借由身体的接触传到他身上:“你人没事就好。其他交给经纪人处理。”
忽然,他握住周纵的手,贴在自己湿漉漉的脸上。
他的脸一片冰凉,嘴唇颤抖个不停,气息屡次擦过周纵的手心。他们就这样沉默了很久,最后,周纵还是像从前那样掐了掐他的脸。
“我也倒霉过。”周纵温柔地说:“你记得吗?”
“不记得。”
“你忘了,”周纵坐在地毯上,双手向后撑:“前两年我当选秀的评委,就因为搞错了应该投谁一票,有人把我打了一顿。后来我不是出国游学了?还不是因为脸上缝了针?”
说完,他牵着谢安齐的手,在自己的发鬓上摸索来摸索去,像在寻宝,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小块凹凸不平的疤痕,就跟被蚊子叮了差不多。
“有人打你?我还以为你真的游学去了。”谢安齐哭着说,甩掉他的手,又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哦!你不知道!我没告诉你?”
“没有!”
“我怕你担心。”周纵找不着自己放在口袋里的那包烟,只好继续嚼着已经没味道的口香糖。
“我干吗为你担心,你有个那么牛逼的老爸,我犯的着为你担心吗?”
换做平时,谢安齐敢说这种话,周纵早给他冷屁股了,但今天不一样。
“真的长大了。”周纵微笑着:“什么话都能说,也用不着管我高不高兴,因为你红了嘛!”
“……”
周纵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临走前揉了揉他的头:“投胎是门技术活啊。自杀吧,还有机会。”
他一把将周纵的手挥开,不知从哪儿激发出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正视那个永远不正经的周纵,连他的声音也重新振作起来:“你少冷嘲热讽。该干吗干吗去吧。我
还要背台词。”
“嗻。”周纵大笑着走了。
剧组内的打架斗殴事件着实让导演蔡紫阳头疼不已,怪不得,这些天他的眼皮一直跳。身为年轻导演,他从没带过这么多大牌演员,如果不能把突发事件处理好,将来这队人马就更难带。
没办法,他不是公关高手,自从事发以来,他几乎夜夜睡不好觉,简直是一筹莫展。
导演的情绪直接影响了片场的气氛。老戏骨倒是无所谓,年轻人却人人自危,生怕表现不好沦为了导演的出气筒,传说蔡紫阳发起脾气来很可怕。
这天拍的是同治带着小太监微服私访的戏。自出事以来,谢安齐的表现反而比以前好,仿佛有一口气在撑着他,绝对不肯再让任何人挑出他的半点错儿,倒是他身旁的小太监总是念不顺台词,成了拖后腿的,不是把大爷念成了老爷,就是把西边念成东边,在一旁盯着的蔡紫阳脸色越来越铁青,眼睛快冒火了。
“导演。”一个人越众而出,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情况下,他站到蔡紫阳的面前,微笑道:“让小李子先休息会吧。我来替他演演看?这个镜头不用露脸吧。”
这场戏拍的是主仆二人第一次逛京城。镜头一直跟随着二人的背影。蔡紫阳呆呆地看着已经换上小太监服,看上去比平时更俊俏的徐芳宴,问:“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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