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你紧张什么？”孙家大哥气定神闲地坐在中间，我和孙瑾珩坐在茶几两侧的沙发面面相觑，活活像被银河隔开的牛郎织女。王母娘娘接着说话，自始至终眼睛都没看我，也许他想表达自己的高傲，但对我来说反而乐得清闲，完全没起到折辱我自尊心的作用，失策失策。

看到我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他只好转过头去先从孙瑾珩下手。“你要去写小说，也让你写了；你要和男人上床，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没想到都住一起了，你翅膀倒是硬了啊，也不想想这房子是谁买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启示我们一定要脚踏实地自己奋斗，虽然在这座城市里自己奋斗买房几乎是天方夜谭。正在我思绪飘到外太空的当口，这位大哥教育完了他的弟弟，终于侧过身对着我。“那你呢？你又为什么陪他胡闹？”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大概还是知道他可能误会我和他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要不就觉得我是看中他弟的财权色其中之一的小白脸。我正准备为自己辩解几句，他像我刚刚脑补的一样抬起手挡在他面前，还用另外一只手撑住额头，作痛心疾首状——“你要多少钱才走？还是要资源，要人脉，或者要其他什么东西？”

“哥！”孙瑾珩显然也没有想到他哥居然这么非主流，他的脸刷得一下红了。“你在说什么呢？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那就是他倒贴？”他哥一听更生气了。“你也不小了，别什么人赶着趟儿冲你来都收着，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要害咱们家呢。你不为你自己想，你想想你爸想想我成么？下周王叔叔女儿过生日，你给我带礼物去，记得和人家多说几句话，不然你就别进这个门了。”

眼看着他俩又要吵起来，或者是孙大哥单方面吵起来，我咳了两声提醒他们我还在。虽然我很想问他愿意给我多少钱，可这个暴躁的中年商人显然是开不起玩笑的。“孙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你弟弟养活，也没有和他到不可分离的地步，你自己脑补太多了。我这几天只是临时住在这里，该走的时候我自己会走。”

“你就找了个这？听到没有，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是你赶上趟犯贱。”孙大哥狠狠地拍了下茶几，茶杯里都震出涟漪。孙瑾珩的头快低到桌子下面，这个家庭环境过于畸形，我看不过就没忍住说了两句：“同学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孙瑾珩是个很优秀的人，现在也对他很有好感。倒是你作为他哥，本应该看到他的才能好好鼓励，说这些话算什么？就算没有你给他做的事，他也会有今天的成就，我看比今天的成就还要更高。”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给我闭嘴，这里轮得到你讲话吗？”孙大哥迅速转移目标，这波集火做得很不错。“我作为他哥，最该做的就是把他引到正途上来。他生在我们家，可以去瞎胡闹，误打误撞加上别人买我们面子才有那所谓的成功。要是生在别家试试？”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孙大哥回了几句“好，我马上到。”就挂断了。他径直走到孙瑾珩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希望下次到你家的时候你已经解决这些事情了。”临出门的时候，他几次踏出门框，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对我说：“你也是个男人。”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他终于臭着一张脸走出了大门。哪怕时至今日，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劝我有自己的事业？还是说男人不该和男人在一起？反正总不会是说我和他弟上床不卖力，那我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只有最后一点是我可以肯定我真的不是那样。

“抱歉。”孙瑾珩还是低着头，看上去楚楚可怜。好像我总是见到放生的笼中鸟，明明可以依靠自己，却总要受一些牵制，一次次地飞回囚牢。

“你哥这性格……和思想，和你不太像啊。”我斟酌着措辞，事实上我真的很想问他这个又暴躁又迂腐的老哥是从外太空穿越过来的吗？眼界这么窄小的老板，生意恐怕也很难做大。

“我母亲是我哥的继母。”他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疑惑。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眼里是无边的冷漠。合着我刚刚还在担心孙瑾珩受欺负，结果人家只是演一波实现利益最大化而已。我心中隐隐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孙瑾珩还是那个孙瑾珩，不会吃亏的。

“噢，那你们这家庭构成还挺复杂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假装开玩笑。

“是挺复杂的。”孙瑾珩难得没有否认，靠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烟。“他以为我爸很喜欢他，事实上不知道别人平时都是买我爸的面子，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经商才能。现在管这么严，他就是我爸的定时炸弹，没出问题别人都想找问题来搞你。再说，我爸还没死，他现在急冲冲做出一副教育我的样子给谁看？给你看？”他凑过来捏住我的脸，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算了，最近他公司亏得很厉害，估计暂时也没时间来找我麻烦。”然后干净利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出客厅。刚刚发生的事太过奇怪，我一下忘记了自己来他家之前的那种心情，孙瑾珩又变得不那么亲切，我看着他在阳台上抽烟的背影，决定给彼此一点空间。

晚上洗完澡，我正在看球赛，孙瑾珩走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你今天是不是没回去？”

“你连这都知道？”我支持的队伍踢得不太好，心情非常烦躁，说话就不免有几丝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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