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赵溪璨最终没有选择住校。
那天晚上的事被赵焱严令禁止提起，在他看来，红了眼眶而已，算什么哭。赵溪璨有时候想取笑他，小孩子哭一哭也没什么的，总是玩笑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焱瞪着眼睛凶，“闭嘴。”
除此之外日子过得还算顺遂，赵焱成为校队的预备球员，开始繁杂冗长的日常训练，赵溪璨则一直忙于高二繁重的学业。
赵溪璨下晚自习的时间是十点，刚好赵焱结束晚训也是在十点左右，于是一起回家便成了不约而同的默契。
他们踩着自行车经过每天都要走的小路，在城市深夜的路灯下追逐着彼此的影子。有时候追逐得累了，就把自行车靠在路边老榕树粗壮的树干旁，一起躺在某个弄堂口的台阶上喘粗气。
赵溪璨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往赵焱头下垫，被赵焱嫌弃着挡开，“不要。”
“地上硬。”
赵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矫情。”
赵溪璨失笑，也不再坚持，以同样的姿势躺在赵焱身边。
在一天各自的疲惫之后，他们安静地躺下来，欣赏同一片静谧的夜空。
“喂，”赵焱微阖上眼皮惬意地呼吸着，不经意地问起，“你那天说，需要时间自我消化的是什么？”
赵溪璨的身子一僵，微微测过头看见赵焱后又渐渐放松下来。
赵焱安静而放松地躺着，月光打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辉，就连话尾的呼吸都是轻浅的，这样一幅画面像圣洁的拂尘，很轻易就拂去赵溪璨曾经在梦中萌生过的龌龊画面，他看着赵焱，真的就是看着，干净得一尘不染。
“没什么。”
赵焱继续躺着放空，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又躺了一会儿，赵溪璨突然问，“赵焱，你开心吗？”
“我觉得这学期你比以前开心了很多。”
“是吗，”赵焱很仔细地在回想这两个字眼背后所包含的画面，里面大多数是关于篮球的，还有赵溪璨。
赵溪璨认可地点点头，“是。”
“可能……因为在做比较喜欢的事情了吧。”
赵溪璨回想起赵焱在球场上的样子，意气风发、热情洋溢，那是一种真挚的热爱，与之同时浮现的还有埋藏在他很远很远的记忆里，赵焱在课堂上光彩夺目的样子。
或许是他们之间越来越和谐，又或许是夜晚的气氛太好，让赵溪璨久违地想将赵焱掰回学习的正道上，“赵焱，”他试探着问，“你以前学习很好的时候开心吗？”
赵焱睫毛动了动，良久才答，“并不是每一件做得好的事都是因为开心。”
“是因为赵叔叔和姚阿姨，”赵溪璨抢答道，“可是除了他们能看见的，你做的事情对你本身也很有意义啊，你想过，重新回到从前位置上的意义吗？”
赵焱沉默了很久，反问道，“那你呢，你那么辛苦地学习，又是有什么意义？”
赵溪璨张了张嘴，答案呼之欲出，却及时止住了，他不着痕迹地往赵焱身边挪了几寸，指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子说，“你看，好亮啊。”
赵焱认同地眨了眨眼，被赵溪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曾经那么辛苦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此刻就是全部的意义。
从蝉鸣聒噪的晚夏到树木萧条的初冬，天气渐渐冷起来赵溪璨便不能再和赵焱在回家的路上躺在台阶上数星子发呆，好在他们还有可供选择的室内项目。
赵溪璨第一次加入赵焱的“游戏三人帮”的时候，池诚一脸苦相，“不是吧……真的要带他啊……”
赵焱拿着眼刀瞪他。
好不容易开了游戏，手柄都拿手里了，池诚还耷着脸在嘀咕，“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谢临看着赵溪璨听到池诚嘀咕后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主动解围道，“这个游戏不是本来就要四个人打吗，这样吧池诚你跟赵焱一组，我跟溪璨哥刚好一组。”
“溪璨哥，哥什么哥……”池诚学着谢临的语气翻白眼，被赵焱一个腰包砸过来。
赵焱把自己进入游戏界面的手柄扔给谢临，再抢过谢临的，“得了吧，你跟他一个比一个菜，凑一起还玩什么玩。”
这话明着嫌弃，话里话外却把谢临主动跟赵溪璨一起的提议回绝了，赵溪璨听着美滋滋的，被池诚膈应的那点不痛快也消失了，跟着赵焱迅速进入游戏选了角色。
得益于赵溪璨异于常人的运动天赋和这段时间的实战操练，游戏开始不到二十分钟，赵溪璨和赵焱就把池诚和谢临杀个片甲不留，以压倒式的优势取得胜利。
池诚不服输，把游戏手柄摔到沙发上，嚷着要先补充体力再大战一场。
赵溪璨看了一眼赵焱，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默契的一笑，并不理会池诚的炸毛。
休息的间隙谢临趁着池诚和赵焱去找找吃的跟赵溪璨说话，“溪璨哥，你游戏打得很好。”
“是吗？”
谢临点头，笑了笑说，“以前都没发现你打游戏也这么厉害。”说完他觉得不妥，又笑了笑改口道，“不对，是没机会发现。”
关于谢临对赵溪璨的态度为什么跟池诚不大一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要追溯到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谢临生得文弱白净，性格又温吞，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被一些顽劣的青少年欺负折辱，赵溪璨凑巧碰到过一次，并出手狠狠地训了那帮人。
谢临一直很感激赵溪璨那一次的出手相救，但是他是赵焱的朋友，必然会无条件地站在赵焱的一边，是以这么多年过去，他连一句谢谢都没好好跟赵溪璨说过。
这段时间以来，他感受到赵焱和赵溪璨关系的暖化，亲眼看着曾经对赵溪璨充满敌意的赵焱一步步放下防备，甚至带着赵溪璨加入原本只有他和池诚存在的专属于赵焱的安全区，他由衷地为好友的变化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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