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人工生物（2）（1/2）

这里离海边很近，他们迎着清新的海风走了过去。清澈的海水翻着白色的细浪进进退退，周而复始地漫过沙滩，总是冲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停下来，又退回海里去，发出哗哗的声响。

佩妮看到不远处的海里有一座黑色岩石的小岛，她对休门说，“咱们到那里去呀？”

“到那个岛上？”

“嗯。”

“可以呀，要游过去吗？”休门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有那么大本事呀。”佩妮开心地笑了。

“我有办法了，”休门手指着前方，“栈桥那里有一条小船，看来是海带养殖场的，我们可以借用一下。”

“真的去啊！你会划船吗？我可只在商都的公园里划过脚踩式的。” 佩妮说。

“当然了，高中的时候，我还帮同学家收过海带呢！”

两个人来到了栈桥，身后的沙滩上留下快活的脚印。他们走上栈桥，来到小木船的旁边，佩妮首先小心翼翼地走上船去，船马上在水里晃动了起来，她赶紧在中间的横板上坐了下来。休门跟在后面上了船，在佩妮的对面坐好。他们套上船里放着的救生背心。休门解开系在船头的缆绳，把两个船桨分别穿过固定在船舷上的钢环。

休门划动双桨，小木船慢慢地离开了栈桥，轻盈地划过水面，后边留下静静的尾流。海面上倒映着云彩浅浅的影子，水中透明的小银鱼忽左忽右地改变着方向，纷纷从木船旁边游过，佩妮侧过身伸出手去，想要摸到它们，清凉的海水拂过她的手指，能感到柔软的压力。休门往相反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以平衡船体。他看着辽阔的海面，轻轻地唱起了《新瑞爱星之恋》，佩妮也和着他唱了起来。

小木船到达了那座海中的小岛。休门收好桨，站起身，从船上跳上岸，把船缆系在一块礁石上。

“上来吧，别摔倒了。”他对佩妮说。

佩妮手扶着船舷站了起来，慢慢地在船里移动着，休门向她伸过手来，她紧紧地握住，摇摇晃晃地踩上了岸边的礁石。小岛的礁石上，长满了贻贝和牡蛎，小螃蟹在水洼里快速地爬过，躲到了礁石的下边。佩妮踩到了一条褐色的海带，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她一把抓住休门的胳膊，接着整个身体都倒在了休门的怀里。她的脸贴到了休门温热的胸口上，听到了那里砰砰的心跳。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休门清秀的面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们找到了一大块平坦干燥的礁石，在上边坐了下来，一起凝望着蔚蓝的大海和对面金黄色的海岸。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现在这个世界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佩妮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休门的肩膀上。他们徜徉在无拘无束的时光里，谈笑着，说过去的故事，也说未来的期待，两颗心拉近了许多。

从此以后，休门和佩妮经常见面。他们一起去自习室，一起看电影，还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看芬芳馥郁中满树洁白的槐花。

第二年的秋天，休门毕业了，开始了他在槐花基金会研发部的工作。他在北国大学附近找了一处公寓，搬了进去。

转眼到了2086年的春天。

佩妮还有半年也要毕业了，她的工作还没有着落，主要原因是她在工作地点的选择上摇摆不定。父母想让这个独生女回到他们的身边，而且他们认为商都是新瑞爱星的金融中心，回商都工作对她的职业发展有利。

——“但是休门怎么办呢？”佩妮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又犹豫了起来。

“你来我们基金会的财务部实习怎么样？或许你会发现自己在这个方面的兴趣。”休门问佩妮。

“好吧。”佩妮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同意了。

休门把这事对菲楠说了以后，菲楠的回答是，“让她来吧，先跟着爱耐学些东西。”

爱耐长得身材丰满，眉眼顾盼生辉。她做事认真仔细，深得菲楠的信赖。她和贝奥一样，也是从新卫二星来的人，但是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她的父母是新瑞爱星人，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才去那里的。爱耐在新卫二星上出生并长大，大学毕业后，她离开父母，一个人回到了新瑞爱星。

佩妮到财务部实习以后，爱耐教了她不少有关记账、制作财务报表的实际技能。

“看得出爱耐对你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佩妮有一天对休门说。

“不会吧。”

“女人是最能看出来的，她说到你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

“亲爱的，别瞎猜。现在新卫二星人在这里受到各种歧视，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不能再给她增加压力。”

“好吧，我以后不提了。学校已经放春假了，我想过几天回商都一趟。”

“和父母商量一下？”

“嗯。”

“今天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对那些千篇一律的表格，总感到枯燥，提不起兴趣来。”

佩妮说的是她真实的想法，这里的工作和她想象中的在金融市场上的纵横捭阖激情澎湃，完全不同。

下班以后，和往常一样，佩妮先走了，休门留下来加班。

菲楠来到了研发部，她对休门说，“今天我和佩妮聊了聊，她好像对财务工作不感兴趣呀。我看就不要勉强她了，别耽误了她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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