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陌生的归途(2)（1/2）

伊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浪花打在他的身上，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条小河在这里入海，形成了一片浑浊的海面，河边长满了胡杨树和长筋草。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红砖砌成的房子，于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砖房的门前铺着鹅卵石的平地，平地的中间摆着几个长条的石凳。伊云走到门前，发现门上没有上锁，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费力地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屋子的面积不大，一张木桌正对着门，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瓶，几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还有几个皮质水袋。伊云把桌子上瓷瓶的盖子打开，里边装着淡黄色的液体，发出刺鼻的酒精的味道。

——“原来是酒。”

他又把一个布袋子上封口的树皮扎带解开，里边装着十几张面饼。桌子带有两个大抽屉，其中一个半开着，里面装着各种杂物、工具和不少空着的布袋子。屋里的左侧砌着一个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灶台边堆放着胡杨树枝、打火石和一摞碗碟。屋里的右侧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上铺着被褥，看起来比时空移民营地里的要沉重和坚硬。木床挨着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这里是渔民的应急所，物品可以随意使用，请日后归还补充。

使用后，请收拾干净。

镭沙滩部落

——“应急所？我就是需要应急的！这真是太好了。看起来在这里呆上几个星期，都没有问题。——不过，新瑞爱星那里的2100年4月27日，就是这里的十七天以后，休门就会到宇宙时空波探测站了。”想到这些，他又发起愁来。——“我能告诉他什么呢？绿色荧光线在哪里呢？更别提那些纪念球里的时空子群了。”

他在木床上坐了下来，反复地琢磨着，最后考虑出一个寻找绿色荧光线的计划：

以这个应急所为中心，把周围分成十六个方向，每天沿着一个方向去找，走出去一千五百步就往回返，这时他体力的极限。如果十六天以后还没有找到绿色荧光线的话，他就随便找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只能这么做了，要么是命运本身，要么是命运使然。”他想。

第一天。

早晨，他醒来以后，下了床，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两个空布袋子，用树皮扎带绑在脚上，随后拿着两个皮质水袋，走到屋外远处的小河边打水，之后再回到屋里，把水倒进灶台上的铁锅，加入长筋草和胡杨叶子烧开——营养菜汤。

他用碗舀了一碗，——“真难喝，而且难以吞咽。”

他又从布袋子里拿出一张面饼，蘸着汤吃了几口。

早餐之后出了门，他向着正西的方向走了出去，地面上的荆棘把他脚上没被布袋子包住的地方扎出了几道血口子。走了一千五百步以后，没有发现绿色荧光线的影子，他克制住自己继续前行的欲望，开始往回走。在返途中，同样是那些荆棘，又给他带来了新的伤口。他在沿途拔了一些长筋草，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应急所。

他用两个碗把长筋草捣成浆，拿着走到木床那里，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他解开脚上的树皮扎带，把布袋子拿下来，把长筋草浆涂抹在伤口上。

第二天。

早晨起来，伊云在伤口上重新涂了一遍长筋草浆，又用更多的布袋子把脚包得严严实实的，拿起水袋来到河边打水。他看到不远处的胡杨树下，有一只棕色的骆驼，它用紫色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次维时空的骆驼，身体矮小，但是看起来很有力气。”

他觉得很有趣，从地上拔起一簇长筋草，拿在手里，对着它摇动，骆驼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看到周围的胡杨树上，它能够得着的叶子都不见了。

——“那些叶子，也许是被它吃光的。”

他伸出手，从自己身边的胡杨树的高处，摘下一把叶子，对着骆驼摇动，这次有了效果，骆驼慢慢地走了过来，在伊云的手边停下来，用嘴把胡杨树叶叼走了，伊云听到骆驼发出轻声的灰灰的叫声，还注意到它的肩膀上有一小片异色的紫毛。

骆驼沿着小河渐渐地走远了。伊云提着水袋，回到了应急所。他吃完了与昨天同样的早餐后，出了门，换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一千五百步以内，没有绿色荧光线。

第三天。

早晨，伊云绑好了脚，提着水袋出了门，他想起了昨天的那只骆驼。

在他到河边的时候，真的又看到了它。这次伊云有了经验，他直接摘下高处的胡杨树叶，对着它摇动，骆驼又顺从地走了过来，把它们叼走了。不过这次它一边沿着河往回走，一边回头看着伊云，同时发出灰灰的叫声，伊云不解其意，骆驼继续重复着往前走、回头看的动作。

——“它是在叫我和它一起去哪里吗？”他想。

伊云试探着跟了过去。骆驼在前，伊云在后，他们沿着小河往上游走，拐过一道弯，在一个河道略宽的地方，水流放缓了一些，河边满是飘曳的野花，五彩缤纷，形状各异，花瓣闪亮着，好像一片丝绸的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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