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颗金子（1/2）

Fuenfundachtzig

\"吹风机在哪里？\"

我扶着被毛巾松松裹住的湿头发，小心翼翼地把纸门拉开一条缝——“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只有穿着灰色棉布浴衣的花京院，正用梳子整理他的刘海。

“已经洗好了？”看见我，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挥手示意我过去，“在这里，我刚才在用。坐吧。”

我把湿掉的毛巾解开搭在肩上，花京院已经抢在我前面拿起了风筒。

“卡莲的头发真长啊，”他伸手帮我理顺了有点打结的发尾，挑起一缕仔细地看了看，“平时难道都是用替身帮你吹头发吗？……我来试试。”

风筒的温度被调得刚刚好，温暖的风从头顶开始，一点点把水汽蒸干。花京院耐心地只开了最低档的风力，我感到一阵柔和的气流吹拂过头皮，慢条斯理地沿着脊背吹向发梢。余下湿漉漉的长发躺在他的手指之间，我想起刚开学的时候，我们还互相吐槽过对方的发色像阿散井恋次和市丸银——我把脸埋进支起的膝盖里悄悄笑起来。

“要是觉得无聊，”花京院温和地说，声音和暖酥酥的热气一起钻进我的耳朵，“我把法皇借你玩一会。”

荧绿色的一只触尾在我眼前显现，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缠住了我的手腕。

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替身是怎么回事：“你又这么说……法皇不就是你自己吗。”

我把那一截尾肢从手上摘下来，捏在手里戳了戳。

“我和法皇的感官是共享的，你也知道吧？”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揪住法皇尾巴形状的左右两边，轻轻往外扯了两下。

“感觉……像是在被揪脸。”

花京院压着笑的声音从头顶的位置传来，我回头看见他两侧脸颊上都出现了像是被捏出来的红晕，被按住脑袋摆回原位继续吹头发。

法皇被他收回去了，我撇嘴：“小气。”

花京院毫不客气地敲了我的头。

没有可以随便揉成各种形状的法皇触手转移注意之后，很快我在舒服的暖风里昏昏欲睡。我不喜欢剪发，头发不知不觉已经留了很长，经常连我自己也嫌打理起来麻烦，干脆把吹干的工作交给我的替身匿默——花京院就耐心地一点一点吹干，遇到打结的发卷就拿梳子顺开，发现发梢还在滴水就用毛巾擦干，不愧是每天起床都要拿摩丝给刘海做造型的男人。

我枕着膝盖，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还不到七点，地点是空条家。如果要用前情提要的格式来解释，那大概就是“空条和花京院两家的父母打算去温泉旅馆度过长辈们自己的新年，荷莉通过Lisa Lisa知道我在东京是一个人在家后，邀请我到家里和小伙伴们一起过新年，于是……”这样的展开。

准确的说，是“于是，第一次去朋友家过夜的我前一天晚上不慎开心到失眠所以现在真的很困”这样的展开。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不易清扫。上午送过两家的长辈出发后，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荷莉太太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直到初三的御节料理，所以我们去超市除了买酒和饮料之外，好像也只有跨年夜要吃的零食需要购买。白天又打了一会游戏，预习了下学期的课本，傍晚的时候，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返回之后借用了二楼的浴室沐浴净尘，然后就到了现在。

“卡莲，我想问你，”在我彻底陷入瞌睡之前，花京院难得听起来有些犹豫的声音把我唤醒，“如果一件事可能会影响到你和在意的人之间的关系，但这件事对你来说还不能确定，只是有可能存在……你会怎么选择？会说出来吗？”

“是不好的事吗？”我晃晃头，把迷迷糊糊的意识甩回原本的位置，想转回去看看他的表情，但是，花京院强硬地按住了我的头。“我的话，大概不会说吧……？毕竟只是不确定的情况，只要不说出来，那就是我一个人的烦恼，但是如果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告诉了别人，不久也把烦恼带给了对方吗？所以在能够确定下来之前，我觉得当作这件事不存在比较好。”

“也没有说一定就是坏事……不过，‘当作不存在’这种想法，果然还是……”

“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做法吧，”我说，“只是对我来说，尽可能把不确定的事情确定下来，再做决定——我会觉得更加稳妥。但是典明也有典明自己的解决方式，无论你决定怎么做，那一定也有你的理由。”

花京院关掉了吹风机。

“要绑起来吗？”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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