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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房中气氛罕见地凝滞片刻。
谢司白继任国师之位并不久, 又同他师父一般都姓谢, 定南王费时费力去打听消息,哪知跑岔了路, 打听到前一个身上。
定南王笑笑,到底老江湖,转瞬有了托词:“既如此,大人同谢老先生有师徒之谊, 老先生骨风, 自见得大人身上。”
谢司白不冷不热, 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同师父相差甚远,多谢王爷抬爱,只怕承付不起。”
定南王尴尬, 勉强扯着唇角,一副想笑笑不出的模样。他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平生所见, 实属这位小国师是个硬骨头,着实难以下嘴。
三姑娘咬了下唇, 似有不甘,但在这种场合, 也不好直言什么。
谢司白看他:“王爷可还有事?”
“自是。”定南王也不和他周转这些场面功夫了,挥退了三姑娘和一应人等, “还是上次提的那事, 我知大人公务繁忙, 只是眼看着时日不多,若再不动手,怕是错过机会。”
谢司白垂眸:“王爷以为如何?”
定南王缓缓道:“我小女宝珍这些时日同小帝姬甚有来往,择日浴佛,城中女眷一应要上无名寺祭拜祈福,若是大人应允,我让小女带着帝姬一并凑个热闹。离了这府,再要动手倒也方便些。”
谢司白略一挑眉,漆黑眼眸看不出情绪:“当如何?”
定南王笑了下,胸有成竹:“南边灾民□□,黎州城虽是暂且安然无恙,但总保不准误入几个漏网之鱼。浴佛节乃陛下钦定的节日,人多拥挤,如若发生一些意外,实是天意,即便陛下知晓,亦能体恤。”
他弯弯绕绕说了这些,谢司白一语点中正题:“王爷要借难民之手?”
“不错。”定南王背着手,面上笑容得意,“难民一来,我儿既出。这女子的心意国师不懂,我却深知透彻。花前月下,英雄救美。试问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这话放在寻常人身上许是行得通,但定安……
谢司白已经能想到她满脸不耐的模样。还真是前有林璟,后有陈二公子,都往这一处想了。
谢司白眼里多了些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定南王自得完,还不忘恭敬请示一句:“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自己的主意,当然可行。”
定南王没听出他话中深意,笑起来,志得意满:“林大人向来对国师大人赞不绝口,既然大人也以为尚可,那边依计而行。只还有一事……”
“何事?”
“帝姬身边有青云轩的人把守,实是刀枪不入,浴佛那日,还望国师记得通融一二。”
谢司白敛眸,不再看他:“自然如此,王爷不必担心。”
这事说定,定南王心上高悬不下的石头落下。十六帝姬虽然比不得另几位身世显赫的帝姬,好歹深得永平帝心意,单是陪嫁就少不了,若婚事能成,定南王府多少有所依仗。
言罢,谢司白不再说话。定南王悉知这位小国师的古怪脾气,没敢继续叨扰,即是告退。
陈三姑娘侯在月门外,听到里院响静,迎上去:“父亲。”
“怎么还没走?”定南王对着三姑娘立时又恢复了往日家主的威严,“罢了罢了,这位国师大人不喜女色,你我再耗着纠缠,怕是吃力不讨好。”
陈三姑娘暗自攥紧了手,指尖嵌到肉里,生疼生疼。
生在这样一个家,上比不得她二兄是男儿身,下比不得她四妹有嫡母照看。姨娘很久就告诫她,若不然攀高枝离得远远的,若不然任凭府中摆布,零落成泥碾作尘,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她一早就知道定南王对她的打算,不过是笼络人心的工具,或早或晚而已。永平帝初来王府,定南王原是打算将她送去,但京中那位林大人不允,谁不知道林家靠静妃起家,自然不想被让他人平步后尘。定南王这才转而退其次,将主意打到了那位谢小国师身上。
谢小国师在朝堂又不在朝堂,他远离官衔爵位之外,却又自拥泼天权势,青云轩名满帝京,哪怕父亲惧怕的那位林大人也待之颇为重视。三姑娘虽不懂官场之事,亦是清楚这位是不得了的人物。
姨娘说:“是个男人就有弱点,你如若笼络住他的心,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也就不能再让他们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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