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日（1/2）

西辰摸了摸弥澈的头，把奈哲尔拉到一边，低声向他说着什么，留弥澈和默林在原地站着。

弥澈向默林搭话：“你和奈哲尔，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默林：“我从小就知道我爱慕他，只是不敢确定他对我的心意。十六岁那年，奈哲尔先生被他城里的贵族好友带去妓院，发现了男人之间也可以发生关系，回去以后试探我，我主动吻了他。”

弥澈满脸好奇：“你……原来你们之间，是你主动的？看你这幅样子，还以为……”

“奈哲尔先生拥有很多，我却只有他，我原本是他的仆从。”默林侧头看向弥澈，弥澈才发现他并不是毫无波动，他黑色的眼里早已情绪翻涌，“所以但凡他向我抛出一点橄榄枝，我就会不留余地的抓住，在这一点上，我是个自私又贪婪的人。”

弥澈点点头：“你爱他看上去比他爱你要多一点，但无论如何，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嗯。”默林说，“那天晚上，你们确定了关系没有？”

“什么，哪、哪天晚上。”弥澈明知故问，脸有些红。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直到后来他还回味了许多遍，正是青春期躁动的时候，食髓知味，很多个夜里他做完梦，都恨不得钻进西辰的被窝再和他发生点什么，但碍于面子，他无法这么做。

“那瓶□□的药剂很猛，你一口就喝下去了。”默林眼中带了点探究，“我看出你对伊诺尔先生有不同寻常的意思，想着正好水到渠成，如果能推进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算是一桩坏事，他半夜来找我要过解药，我实际上可以调制出来，但我没给……所以最后，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原来你有解药！？你！你……”弥澈想到就觉得脸要烧起来了，“那天我实在没有办法，太难受了，所以他用手帮我。”

默林惊讶极了：“只是用手？”

弥澈睁大眼睛：“还能有别的方法？”

“不得不说，伊诺尔先生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默林惋惜地摇了摇头，“你也是，弥澈，你真是个纯情的小孩，只上了手，你就高兴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

“等等，等等。”弥澈一头雾水，“除了用手，还能有别的方法？我知道男人可女人怎么做，可男人和男人……”

默林：“让伊诺尔先生告诉你吧，他会让你知道的。”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问他这种事。”弥澈沮丧地说，“他已经拒绝我了，他要去死，不会考虑到我的，他始终把我当成个幼稚的小孩。”

“你有一张被群星和满月眷顾过的脸，和许多人都已经丢失掉的纯真天性，弥澈。”默林一本正经地说，“任何人看见你，都会想要亲吻你，包括我，你是个可爱的精灵，没有人会拒绝你的示好。”

弥澈似懂非懂地接受着默林的夸奖：“可西辰会！而且他已经……”

“伊诺尔先生，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默林说，“正常人都能够看出来，他背负着许多沉重的东西，以至于他宁愿以放弃生命作为代价来甩掉那些重任。至于对你……相信我，我从前在朝夕城见过他，那时候他比现在冷漠得多，唯一能让他上心的，就只有那个……算了，不提了，总之，他对很好，不可能不喜欢你，只不过这份喜欢，在他心里占比并不大，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但并未放在心上，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放任自己享受喜欢他人的情绪也是一种奢侈。”

弥澈敏锐捕捉到了默林话里的信息，追问道：“唯一让他上心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西辰和奈哲尔对完话回来了，奈哲尔眼眶是红的，表情十分不自然，看上去好像哭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弥澈一眼，过来拉走了默林。

弥澈：“？”

头顶焰火还在继续，噼啪炸裂声不绝于耳，各式各样形状的绚烂礼花化作争先恐后在星空下露面的表演者，天竟是不知不觉快要亮了。

弥澈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去吃东西，西辰却示意他：“跟我来。”

弥澈莫名其妙地跟着西辰出了晨昏郡，穿过外面的小镇，身后的烟火声渐渐淡了，来到一片空旷的湖岸。

这里被一片绿树环绕，远处湖面上雾气未散，朦胧中，远远天边泛出鱼肚白。

西辰：“弥澈，我要走了。”

弥澈顿时如遭重击，心中已有了些预感，却不敢相信这一刻还是来了，“走，走去哪？”

西辰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但从来没有说过。你在枯木林捡到我，我醒来之前，我就已经见过耀犀了，它让我好好照顾你，把你护送到该去的地方。”

弥澈的心中溢满了悲伤，惊讶已经顾不上了，“那……然后呢。”

“我没有答应它。”西辰说，“我当时认为，以我的状况，无法支撑我再多去保护一个人，事实上，这一路也是我们相互扶持，否则我或许早已变成了真正的白鸦当中的一员。”

“你太残忍了！”弥澈几乎是愤怒地吼道，“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在我面前抹脖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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