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狗屁吧。”冯仁国下楼。

冯时抬起眼，迷茫了。

他自从上次出院以后情况稳定，那精分的胃病没再惹是生非，估计也是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好吧，加上曾知知他们挺重视日常饮食的，这会儿是吃嘛嘛香，有时差一点儿也至少是吃嘛香。

其实他不是厌食，就是偶尔不知道为什么胃口真是不太好，初中寄宿的时候也不是自己不想吃饭才惹出病来的。

冯时端着盘子下楼，今天这顿没有汤，让人非常不满意。

二楼到三楼这段楼梯挺窄的，灯光也暗，有时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摔到。冯时慢慢地走，路过二三楼交接处那小平台时偏了偏头，看到那幅画，中午那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死灰复燃，他一愣，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眼睛凑近，仿佛要将这副画每个细节都看一遍。

这是一幅风景水彩，从他有记忆以来似乎就一直在明继这里存着了。

树、草原、大河。

远处明晃晃的花野。

一位孩童在花田里奔跑，看着背影也是快乐的。

画的下方，用黑色的钢笔签了一个歪歪扭扭的“7”，没有那么老练和大师风范的感觉，可却分外引人注意，但因为画小，所以他从来不曾发现。

冯时双眼定住，心里像有什么炸开来，又是“7”。

这个数字最近在他的生活里出现频率很高啊。

冯时恍惚，步伐不稳，把盘子端到厨房小窗口时冯仁国都不能不侧目。

“怎么了？”老爸很紧张地问道，他没下毒啊。

这不是个太好的时机，然而冯时忍不住想要探究这个答案，这也太奇妙了点儿：“……爸，那幅画是哪儿来的？就楼梯口那一幅。”

“买的啊。”冯仁国说，“你纠结什么呢？”

冯时摇摇头，“什么时候买的？”

虽然很忙，这会儿也莫名其妙的，但冯仁国还是冒着被身后忙成狗的厨师团队们拿锅砸的风险耐心回答，“当时开明继时想着装饰一下……呃，差不多得有八/九年了吧，怎么了？”

冯时：“哦。”

然后转身上楼了。

他拿出手机，跟景歧朋友圈那张背景图好好对比了一下，发现有一些偏差，不过大致内容是一样的，就是背景图里没有人影。

树、草原、大河和花野，这些却是相似的，只不过照片拍得并不艺术，很普通的摄影水平，这副水彩更像是根据记忆所描绘的。

再结合那个“7”，这副画非常非常有可能是景歧所作。

冯时终于有些缓过来，内心感慨，“操啊……”

这是天选之人。

和景歧间的缘分真没得说，就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发现了。

他却不太想主动分享这件事，一来要是弄错了有些尴尬，二来他觉得景歧要是自己发现了这层关系在估计还挺有趣的。

……

冯时憋了好几天，终于把想说出这件事的欲望给憋了下去，周末时收到景歧消息时又有些憋不住了。

景歧还真去了书店，也还真的让他这个专家给选教材。

偶尔被需要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冯时敲字：你拍个小视频给我，我看看有什么。

景歧：行。

他拿着手机，跟走猫步似的在这一圈柜子旁不快不慢地晃了一圈，看见有本书似乎摆错位了还很强迫症地给摆了回去。

小视频很短，最后那几秒景歧又细又长的手指出镜，换个女生来看的话估计会让人觉得这视频更短了。

冯时没看到想要的教材，认真打字：你手挡着了，再拍一个吧。

“……”这回景歧发了两个小视频过去，没办法，这书店教材选择还挺广的。

没多久冯时就回复了：第一个视频里那个黄色的，叫《典中金卷》的和第二个视频里最后那个又红又蓝的。

景歧找到这两本，发现又红又蓝的应该是针对基础，而《典中金卷》应该是提升水平的练习。

冯时：你只需要数学的是吗？

景歧回：对。

还没等他道声儿谢，那边冯时又敲上一行字。

—所以现在是互补环节吗？

冯时似乎是在开玩笑？

他斟酌片刻：你是说你英语吗，愿意的话我能帮你补补。

冯时看着这行字，笑了笑。

—那可能难度有些大。

“……”

景歧笑起来，他俩彼此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