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天光大亮，惜灵迅速将铠甲穿戴整齐后，快步跑向了练演武场，所有新兵从各自营帐齐聚。
周副将又来了，今天下达的指令是，一百人一组，决战出一人，带其余九十九人练习。
程青、铭澈、惜灵毫无悬念地胜出了。
就这样，程青每天夜里陪惜灵练习，直到最后决战出十个人，每人带领两千九百九十九人。
他们三人毫无悬念成了军营里最优秀的十分之三。
半个月很快过去，马上便到了大焕准备出征的日子。
大焕，铜雀宫。
“怎么样了，半月过去，有消息么？”大皇子云胤懒洋洋半卧在云榻上，拿起一只葡萄往自己口中塞。
“回……殿下，还……没有。”
“不可能！说好了半个月的，怎么还没有动静？”云胤怒目微张。
“什么半个月？”随着低沉而略带虚弱的声音，轩辕齐巧然踏入殿内。
“啊……父皇，您来也不让人通传……”云胤紧张得整个背都弓起来了，赶忙起身向前，一路小跑。
“哦？胤儿你这是在怪父皇么？”轩辕齐眼睛微眯。
“父皇说笑了，儿臣不敢。只是父皇前来，儿臣未能上前接驾，还请父皇赎罪。”
“无妨，无妨。对了，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半个月？”皇帝咧开嘴，笑了。
“啊，儿臣在想，半月过去了，儿臣马上就要离开父皇身边去往战场，正在想着该给父皇送点什么礼物呢。”
“既然如此，你进献的灵芝就不错，此刻便全部都呈上来吧。”
“这……”云胤心中一紧，不知这老父亲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这什么？莫非是灵芝上喂的的毒，还没完全浸入芝肉？”皇帝声音徒然转向阴冷，微眯的眼神中尽是锐利的刀锋，两眼定定地看着云胤。
“父皇明鉴，儿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云胤惊恐地望着皇帝，浑身冷汗，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大胆，还不认罪！给我搜！”下完命令，轩辕齐直直走向案几，坐在案几前。
云胤犹如五雷轰顶，立马跪倒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看来这老头什么都知道了。而他的府内，今日的确有刚刚用毒液炮制好，准备进献的灵芝。
“启禀皇上。”侍卫搜查过后，快步跑到皇帝跟前。
“但讲无妨。”
“是。抬进来！”
满满三筐灵芝被抬到皇帝面前。
“孽子，铁证如山，你还不认罪？枉朕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有胆如此加害于朕！”皇帝重重拍了案几，所有人肩膀都忽地一抖。
“父皇，儿臣冤枉呀，进献灵芝纯属一片孝心，儿子如此敬爱父皇，又何来下毒一说呢？一定是有人嫉妒咱们父子情深，从中陷害呀，儿子求父皇明察呀！”云胤连磕头带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痛欲绝，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放在以前，皇帝或许会心软信他，可有些事情，偏偏发生得如此之巧。
偏巧皇帝半月前离开铜雀宫后，他的心腹在窗外听到了云胤和随从的对话，偏巧第二日九皇子拜访，“无意”中打翻了皇帝刚端上桌的灵芝汤，偏巧又有一只小猫经过，喝了那汤之后，尚未走出殿内，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
皇帝这下是真的震怒了，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想到自己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为了皇位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顾父子之情，皇帝猛然一阵悲从心来，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云胤的面庞上。
云胤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父皇，不知该如何是好。
“逆子，逆子啊！来人，将大皇子打入天牢，终身□□，不许任何人探视！”
而云胤，竟然连一句话都忘记说，就这样被侍卫拖进天牢。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路抚颤抖着声音，拿出怀中崭新的丝帕递给皇帝。“还不快传太医！“他回过头对身后的侍卫怒斥道。
“不……不必了。起驾回宫吧，朕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静一静。”
大皇子突然被关入天牢，皇帝卧床不起的消息瞬间震惊朝野，各派势力在猜测怀疑的同时又纷纷为自己做出利益权衡，选择新的阵营。而大皇子的旧部，摆在明面上的纷纷弃官逃离京城；为自己留了余地，平日只在暗中有来往的此刻也都是战战兢兢，惶惶度日。
兹事体大，保住身家性命才是重中之重。曾经倚着的那棵树已然倒了，这些散去的猢狲根本不会想要再去看一眼那棵曾以为会在将来带给他们无限荣耀的大树。
“皇上，四皇子求见。”
“不见，谁也不见。”皇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连眼都懒得再睁一下。爱子不孝导致的急怒攻心，令早已渗进四肢百骸的慢毒四散延逸，这皇帝的身体，已是病入膏肓。
“父皇不见儿臣，儿臣却斗胆非要见父皇不可。今日就是被父皇治罪，儿臣也必须要来。”伴着说话的声音，云霁已经进入了寝殿。
“你来做什么。”皇帝有气无力道。
“没什么，一是来看看父皇的身体，带了一些补药过来。第二呢，儿臣不得不提醒父皇一件事情，大兵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父皇一声令下，多耗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军饷。”
……
沉默，长久的沉默。
……
“罢了。你去叫老九过来，我有话要吩咐。”
“是。”
四皇子、九皇子皆站在皇帝床前。
路抚传皇帝口谕：“今昔出征，九皇子神勇有加，特封大焕副将，协助贺维将军南征云起国。念朕身体欠佳，由四皇子代为监国，钦此。”
“谢父皇，儿臣领旨谢恩。”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拱手而拜。
“朕累了。你们出去吧。”
“是，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九弟，此去一切小心。四哥等你回来。”站在城墙上，夕阳金色光芒映衬着两兄弟的侧脸。面对面击掌紧握，像是一种不舍，又像是一种盟约。
“放心，四哥。”
翌日，九皇子随同贺维将军，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向云起国进发了。
“你说什么！大焕并没有来我们的方向，而是向着云起国去了！？”烈炎王直直从宝座上站起身来。
“回陛下，千真万确，他们已出发两日了，的确是向着云起国的方向进发了。”传报的信使抱拳低头，立于大殿之上。
烈炎国是大焕西边的一个古老的国家，已经有两百年历史。烈炎人体格健硕，身材高大威猛，好喝酒吃肉，行事相当粗犷、不拘小节。因矿藏丰富，制作了无数华美的宝石，祖先积累下的财富原本是相当庞大的数量。只可惜烈炎人不擅经商，注重享受，将宫殿楼宇盖得宏大奢华，每年在军费上的支出更是大得惊人，以致老百姓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过，完全属于不通外国，坐吃山空又极尽享受的类型。
“这还不好，他们去打了云起国，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了！”身着火红色明艳套装的女孩，缓缓走进大殿。她脚踩红色高筒步靴，手执通体金色的长鞭，上身是挤得胸部呼之欲出的宽边背心式露脐短装，下身则是飞羽状的火红色短至膝盖之上的短裙，深褐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凹凸有致的身影就这样缓缓而来。
在大焕这样保守的国家，女孩子如果穿得这样暴露，是会被带去浸猪笼的，不过烈炎人向来豪放爽朗，对于男女之事从来不甚避讳，一个女孩子能穿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更何况，她还是烈炎的公主，烈炎王的掌上明珠。
“鸢儿，你来啦。快到父王这里来。”烈炎王的眼里瞬间盛满了光华，拍拍宝座扶手呼唤着爱女。
这烈迟莫鸢是烈炎王与其最疼爱的王后所生。
这孩子性格执拗、脾气泼辣，手底下又舞得一手好鞭子，颇得烈炎王喜爱，于是每次这个见到这个女儿，烈炎王就是天大的火气，也瞬间被她化成了蜜水，这女儿说什么，他自然也是说一不二的了。
烈迟莫鸢手执长鞭，缓缓走到父王身前，坐在了父皇的腿上。
而身边的侍卫早已见怪不怪。
烈炎王则一手揽着女儿的腰，另一手抚着她年轻光滑的面庞。
“依鸢儿看，此事该做何处理？”烈炎王耐心地询问着。
“按兵不动，继续操练兵马，伺机而为。”莫鸢眼中闪过的，是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智慧与狡黠。
“嗯……”思忖一番女儿说的话，烈迟洪拓倒也觉得有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父王，不如，我去大营看看练兵情况如何了？”
“这样也好，鸢儿去替父王操练操练，别尽招了些饭桶来。”
眨眨长睫毛的大眼睛，跳下父王大腿，鸢儿又款款离开了。
侍卫斜着眼偷看她，这样美好而又炽热的年轻肉体，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不是吗。
练兵场内。
新兵们集结成队，在炽热骄阳下焦急地等待着。
“哎，你说是什么人要来巡视啊，居然摆这么大阵仗，连将军和副将都亲自候在那儿了？”
“估计又是王宫里的什么大臣吧，指不定也许是王上呢？”
“你是说，烈炎王？妈呀，我来这儿大半个月了，都没见过他们王上呢。”
“瞎吵吵什么，我来三年了都没见过皇上呢，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旁边维持纪律的老兵走过来，照他腿上就是一脚。
“哎哎哎，来了，怎么看像是个女的啊？”
大家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争先恐后地张望，烈迟莫鸢在将军和副将的引领下缓缓上台。
她明艳的装束、随风飞扬的卷曲马尾和美好的酮体瞬间让这些士兵们炸开了锅，碍于纪律所有人又不得不赶紧屏住了呼吸，只得彼此间用眼神交流。此刻整个场内寂静无声，连旗帜迎风猎猎和鸟儿在头顶展翅飞过的声音都听得到。
看到这样的场景，烈迟莫鸢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让将士们缓过了神。
“众将士不必拘礼，我是烈炎王的女儿，莫鸢。今日奉父王之命来这里巡视你们的操练情况。顺便通知你们，大战择日将开始，你们的训练必须加紧，一日不可停歇。”
以惜灵、程青、铭澈三人为首的十个领队此刻站成一个横排，站在距离莫鸢最近的前排。
“今日既然来了，我便要考考你们的身手如何。若是有人能赢得了我手中的鞭子，本公主重重有赏。”
“我来！”立刻有胆大好色又不怕死的举手上了台。
看着台上的打斗，惜灵三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澈，你看这女子，美吗？”
“美什么美，在我眼里，只有我的灵儿最美。”
“油嘴滑舌。”白了铭澈一眼，惜灵转过头去问程青，哪想到程青目不转睛盯着台上，面都憋红了。
“大哥，你没事吧，别吓我呀。”
“啊……”程青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位自告奋勇的新兵被莫鸢一脚踢下了台。
“哗”，练兵场里迅速起了喧哗声。大家本以为这公主只是花架子，没想到身手还挺利落的。
“还有谁？”莫鸢神采飞扬地提高了声音，向场中问道。
偏有不信邪的，继续上场，打斗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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