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嘶……孟小鱼眉头一皱,这是、说反话埋汰我呢?
安晃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太明白,便重新道:“我是说,要不是遇到你,这地方我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呢。”
这又是什么话?孟小鱼的额头都要拧出一个川字,“你找这山贼的老巢做什么?”
安晃枕着胳膊瞥她一眼,然后把眼睛一闭,道:“我跟你个小孩儿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啊,你说说看?”
“不说,你等着看就行了。”
呀嗬?半大点儿毛头小子还这么拽?孟小鱼直勾勾地瞪着安晃,瞪得安晃浑身不自在地睁开了眼睛,“你看我干什么?”
孟小鱼咬了咬后槽牙,好吧、又只能来这招了,于是她仰起脖子,“嗷”一声就开始嚎:“哇啊啊啊啊!娘啊!!救命啊!!哥哥你跟我说吧、我害怕啊啊啊!”
这一嗓子嚎得安晃一个哆嗦,“诶你怎么又哭了?”
“呜呜呜、我怕……嘤、你告诉我,我就不怕了~?”
安晃横着眉瞪着孟小鱼,孟小鱼边哭边虚着眼偷看着安晃,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就都知道了彼此的伎俩——
“看你能哭多久。”
“看你能忍多久。”
“吵吵什么呢!!”
木门“咣啷”被人踹了一脚,守在外面的人不耐烦地朝里面骂道:“再哭丧我把嘴给你缝上!”
孟小鱼识趣地降低了音量,继续抽抽嗒嗒地看着安晃,拉着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道:“听见没?你再不说、他就要把我们的嘴缝上!”
安晃不由失笑,“大小姐,人家说的是要把你这张嘴缝上,可不是我!”
“那你能忍心看我的嘴巴被缝上么?”孟小鱼可怜巴巴地靠着他坐下,“你就告诉我吧,也让我安心一点儿……”
安晃皱着眉,心里默默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此刻还是先止了这小丫头的哭再说,不然真是连片刻的歇息都不得。他瞥了眼门口,小声说道:“这波人,是从北境过来的流寇。”
孟小鱼立即收起了眼泪,热乎地挤到他身边,“嗯嗯,继续说?”
“这些年来,大魏边境纷乱不断,不少牧民失去了草场,被迫南迁,转牧为耕。但其中也有一部分人落草为寇,转行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而且,多半都是针对南人进行的报复行动。”
“如此说来,他们也是南下的牧民咯?”孟小鱼道,“没想到他们竟是边境纷争的受害者……”
安晃看了她一眼,道:“其他地方的流寇或许确是受害者,但是,这帮人,不是。”
“怎么说?”
“你想想,这个地方位于大魏国土的最南端,是南境里的南境,什么样的难民才能从北境长途跋涉跑到这里,还保留了这么多的人口和马匹,建得了山寨、干得起劫道的买卖?”
“你是说……?”
安晃重新往后一枕,冷笑一声,道:“对,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难民,他们是被人有意安插到了这里,干着山贼的副业,实际上是在偷偷养精蓄锐,囤积兵力。”
孟小鱼大惊,“你是说、有人在私养军队?难道他们是想要、想要谋……”孟小鱼喉中一梗,把到嘴边的“反”字又吞了进去。
安晃赞叹地看她一眼,微微有些惊异她竟真的能听懂,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懂的东西还不少。看来你们青州兰氏果然名不虚传,往后我可要多多留意你们家的人才行。”
孟小鱼心中一团乱,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着急,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可是身处反军大营之中啊!他们会不会、一个兴起,就把我们给……”她抬手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咔嚓啦?”
安晃低声笑了笑,道:“放心,根据卫府近来的几起报案来看,他们确实只是图财而已,拿到钱后他们会放我们走的。不过这帮人着实狡猾得很,神出鬼没的,左右卫府派出了不少兵力,别说找不到他们的老巢了,就连照面都没有打上过……”
孟小鱼默默听着,眉头紧锁没有回话。安晃见她一副小大人一般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一笑,“怎么?该不会是在心疼自己家那四车实心儿货吧?哥哥教你,这叫舍财免灾,留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孟小鱼斜他一眼,道:“我自是明白,我家那几车劳什子就算是落到了山贼手里也无所谓,更何况还是安然无损的。我就是担心我娘……”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叹了口气,“哎……希望我娘别被找上门的山贼给吓到,她身子本来就不好……”
安晃听得一愣,“你怎知你家的东西会安然无损?”
孟小鱼转头看向他,“嗯?因为你肯定会把这些山贼都解决掉啊。”安晃眨了眨眼没回话,孟小鱼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是准备搬救兵来吗?”
安晃确实是准备搬救兵的。他的贴身随从文荼光一直在驿站里候着他,只要看到山贼出示的佩剑,便会知道他出了意外,到时候荼光自有办法跟着山贼找到这个老巢来。
说起来安晃是从去年开始进入尚书省【1】学习政务的,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主理京畿地区治安的左右卫府。这一年多以来,突然出现在京畿郊外的山贼流寇就是卫府的心腹大患,只是一直苦于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因此安晃才会在认出他们后立刻故意落网,为的就是找到这老巢好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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