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巳节再遇（1/2）
连日绵延不绝的阴雨，淅淅沥沥的惹人烦。江淮卧在软塌上，心情烦闷。
他江淮这辈子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只要一想到那晚发生的事，一口郁气鲠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雨水打蔫了院中唯一一抹春色，爬在墙角上的迎春花正蔫头耷脑的垂在那！
青石板上积了浅浅的一层水洼，小玉撑着油纸伞，提着一漆红色的食盒从青石板上跑过，溅湿了衣摆。
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小玉收了油纸伞，抱着食盒走进干净温暖的房间。
“公子，你瞧瞧！”小玉打开食盒，取出盘色泽红润又肥而不腻的酱肘子，故意‘滋溜滋溜’吸着口水道：“这是李大厨特意为公子做的酱肘子……你闻闻，可香了！”
“没胃口。”江淮翻个身，背对着小玉。
“公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自那日公子浑浑噩噩的回到府衙，无精打采的挺个死尸躺在床上，连最爱的酱肘子都无动于衷。
小玉忧心忡忡的，身为一县之主的江枫眠看着小儿整个人都厌厌的，脸上也没有往日的开朗更是急坏了。忙拉着夫郎，让他想想办法。
“殊儿，你说小淮平时多闹腾，一个没看住便跑出府外到处野。现在，又整日闭在房内不出，可别闷坏了。”
“妻主，小淮兴许是懂事了。他不在外惹事了，你怎么反倒还忧心忡仲的。”林殊嘴上说着打趣江枫眠的话，心里却也有些担心突然反常的江淮。
“我这不是担心嘛？”江枫眠拉住林殊，把他环在怀里。
“妻主别忧心了，过几日便是上巳节。到时候秦臻这孩子回来了，让她好好领着小淮玩一圈。”
秦臻是林殊闺中密友的女儿，早先前的时候两家想结个秦晋之好。奈何，江宁这哥儿不中意家世好，人品好的秦臻。偏偏看中了那个油嘴滑舌，一无事处的佟毓婉。
“既然江宁与秦臻结不了秦晋之好，倒不如凑合凑合臻儿和小淮。”林殊靠在江枫眠怀里，如是想。
*
几日的阴霾，终于被一缕清风给吹开了。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罩进了整个榆柳县。
这日，一大早。
江淮还卧在床上闭目浅睡，林殊领着几个小侍奴敲开了江淮的房门。“小淮，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懒觉呢？”
江淮从床上爬起来，乌黑的发丝像个鸡窝一样顶在他的头上。江淮探着脑袋，打着哈欠道：爹亲，你这是干嘛呢？
“你这孩子，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林殊看到江淮睡得一脸迷糊，没好气的指了指江淮的额头道：“忘了，今日是上巳节。”
“上巳节？爹亲，你和娘不是一直不让我出府吗？去年的上巳节，爹亲你还把我锁在房里不让我出去呢！”江淮一脸狐疑的盯着笑眫眫的林殊道：“爹亲，你笑得这么奸，不会是在耍什么诡计吧？”
“……啪。”林殊脸一抽，一掌拍在江淮的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爹亲是这样的人嘛？”
“是！”江淮不怕死的点点头。
“你臻姐姐好久都没回来了，今日是上巳节，想着你领着你臻姐姐到处好好玩玩。她现在正在大厅中等着你呢！”
“臻姐姐回来了？那我去找她。”江淮眼睛一亮，从床上一把跳下来，光着脚便要往外跑。
“站住。”林殊忙拉住一脸兴冲冲江淮，领着他往铜镜前一站道：“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衣服歪歪扭扭，头上还顶着一个鸟窝。你这样跑到你臻姐姐面前，不怕她笑话你。”
江淮扯了扯鸡窝头道：“也是，确实不太像样！”
“这就对了嘛！小淮放心，今日爹亲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林殊按住江淮的肩头，一脸的跃跃欲试。
江淮一看他爹亲手上的瓶瓶罐罐，还有小侍奴手上捧着粉粉嫩嫩的衣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忙夺过他爹亲手上的香粉道：“爹亲，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爹亲还不知道你。若是让你自已来，又得穿得不伦不类的。”林殊按住江淮，又掏出个印着白玉兰的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玉兰香扑鼻而来。
江淮嫌恶的皱了皱鼻子，瞥见他爹亲挖了勺瓷瓶的膏脂便要往他脸上抹，江淮举着手投降道：“爹亲，我以后不穿衣橱里那些锦袍还不成吗？”
“真的？”
“嗯！”江淮忙点头，生怕答慢了。他爹亲便把那些东西往他脸上招呼。
“既然这样，那这个就算了吧！”林殊一脸遗憾盖上膏脂，心中却笑翻了。“哈哈！江淮你跟我斗，太嫩了点！”
林殊一挥手，小侍奴捧着那些衣饰展开在江淮面前。林殊指着那些粉粉嫩嫩的衣衫道：“小淮喜欢哪件，便穿哪件！”
江淮愣了愣。“敢情是在这等着他呢！”
“公子，这件粉色大不错……这桃红色的也不错，很是衬公子的肤色，公子穿上肯定很好看！”小玉兴致勃勃的，一件一件的对着江淮比划。
看到爹亲与小玉跃跃欲试的眼神，江淮眼一转，便想往门外跑。
想跑！没门！
林殊朝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眼一亮，挑了件桃粉色的衣裙就往江淮身上套。
这也太粉了吧！“等等！小玉！”
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他爹亲和小玉的双重压迫下，江淮弃了他那些心爱的白袍。最终，选了一件湖绿色的长衫。
一番疏洗，江淮便不停催促道：“爹亲，你快点儿。我不等你了，要不然臻姐姐该等不及了。”
林殊刚想叫江淮男儿家家矜持点，话刚张了个口，便看见江淮一阵风一样跑远了。林殊无奈的摇摇头。“这性子真不知道随了谁！”
“娘。臻姐姐。”人未到，声先到。
秦臻侧眼望着那湖绿色的身影，忍不住弯起的唇角。“几年不见，小淮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江枫眠皱着眉头，板着脸瞪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江淮道：“冒冒失失的，成什么样子。”
“娘，这不是好久都没见到臻姐姐了！我一时太高兴了嘛！”江淮扯了扯江枫眠的衣袖，皱着鼻子道。
“就你理多。”江枫眠瞪了江淮一眼，眼中的慈爱到是一分不少。
“娘，今日是上巳节，街上定是很热闹。”江淮在府中烦闷了几日，早就闲不住了。
江枫眠瞥见江淮一脸放光的样子，无奈地点头道：“……行行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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