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六)(2/2)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每一息都於漫长同名。
我感觉到咬在手骨上的力道在渐慢的松懈,他松开紧咬的牙齿,嘴唇从我手上撤离,而我的手此刻已经疼痛到麻木。
他缓缓抬起头,血雾在他眼底犹如烟霭般沉浮,他苍白的嘴唇染上了鲜血,凄荒的面孔和明艳的色泽交叠,行成一种惊奇的妖惑,烫在眼瞳里,带来焚烧的痛楚。
我怔怔的看著他的脸,我的瞳孔紧缩一下,晕开深邃的暗影,我的灵魂仿若是被拽出了躯体,迷失在他海棠色的眼波里。
他靠近我时,我的身体再度陷入僵硬,我只能愣怔的看著他。
他的嘴唇微张,猩红的舌头舔过我的面颊,宛若有一道电流从脊背滑过,一路上升至灵魂,酥麻了半个身体,我的手都在发颤。
紧接著,他勾起唇角轻笑出声,他压制住我的肩膀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轻笑中微带点沙哑的嗓音,侵入耳畔里转为糜绮的魅惑之音,在脑海中回荡不绝,倾覆我的理智。
我的瞳孔瞬间扩大又紧缩成墨点,我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炽烈的火焰在身体上焚烧起来,将要化为飞灰。
在这一刻,我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令我都惊骇绝伦的念头,我情愿为他去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一个错觉,每一个男人,在心底升起情-欲之时,也愿意为对而去做任何事,而他们冷静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出现这种念头。
“放开我。”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彻在我耳畔。
我的嘴唇抿的死紧,压制住心底阴郁的角落嘶吼的渴望,艰难的松开了他,像是放弃了我的另外一半生命。
他恢复了冷静,而我此刻所要思考的仅是,该如何获得他的谅解,我不能让他因此更加厌烦我。
正在我苦恼於该如何开口道歉,他晕了过去,我接住了他将要倒下去的身体,并决定进城一趟,请来了大夫为他诊治。
大夫把脉之後,说他的身体无碍,只是损失了气力,才会晕过去,得知他无甚的大碍,我才放下心来。
正待我为他上药时,他醒了过去,制止了我的举动,他说,他自己动手就好,不用劳烦我,但他一定不会去上药,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结果。
我执拗的要坚持为他上药,他脸上生有愠色,我以为他又要发怒时,他靠近我轻声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的推开他落荒而逃。
他说……
“大哥,莫非你是想看我的身体吗?”
他暧昧的语气混合著冰冷的气息浮在我的耳畔,我感觉耳垂有热流在凝聚,渐渐发烫起来。
“不是。”我立刻摇头否定,并且移开我望著他的眼神,我想我的动作一定很狼狈,我听到他嘲讽的笑声了。
我绝不是这样的人,我发誓未曾对小九产生过这般污秽的念头,现实亦或者虚幻中,我都不会去指染他。
解释的话压抑在我嗓子里,我窘迫到道不出口,我习惯了沉默,但我又不想让他以为我是一个卑劣的人,在我纠结之时,我看到他又昏昏的睡了过去,头歪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一辈子都不动,让他依靠在我身上,但是这不可能。
我将他送至客房里,我没敢趁他睡著的时候,去为他上药,便将药瓶和绷带放置在桌面上,等他醒了再说。
他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且是那种沉沉的不透气的白,宛若丧失掉了全部的生机。
望著他的脸,我总有一种使我惊恐的错觉,他会像冰一样,融化成水,从我面前消失掉。
我一天一夜都未合眼,只是凝望著他,单调的视线中包含了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偏执。
不久之後,我的预感成真了,不对,应该说这个结果是我早已预料到的。
任务失败之後,我和小九在本家分别,而即便是成功,我们也还是会分别的,我和他的道路不同,短暂的交汇相遇後,都要各种走在自己的路上,孤身一人的往前走。
我回到千层塔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十年前,宴锦溪死亡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