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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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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我可以收获更多,赌输了,我将会失去所有。

纵使我被所有人称赞,被所有人羡慕,被所有人追捧,我也会怕。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看,世界也会因为爱情而变得卑微起来。

所以我退缩了。

乔旖旎无声地流着眼泪,心里乱乱的。

下午的会议意外地沉闷,乔旖旎心情波动太大,她不敢去见吉旭文。托谢允妍请了个假,在房间里睡了个底朝天。

季凉坐在位置上,全然没有听进去,爆了手速写下几篇报道,又呆呆地望向了前方。

尹之夏隔着会场看到了发呆的季凉,直觉告诉他,季凉有心事。

季凉的确快要被烦透了。

今天中午回了房间,他帮着整理了宁中众人的安全责任通知书。不经意间翻到尹之夏的,赫然看到他的监护人一栏有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尹南竹。手指猛地颤抖,慌乱间不慎打到了水杯,水浸湿了尹之夏的安全责任书。

尹之夏匆匆收拾着水渍,好在杯子不是玻璃材质,并没有摔破。忙着擦水的他忽略了当时季凉猛地收缩的瞳孔。

尹南竹。

季凉觉得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自己是从哪里看到过的呢?

尹之夏扔了垃圾,才看到季凉对着自己染上水渍的纸张发呆。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季凉死死地盯着他父亲的名字。

他问:“季凉?季凉?你怎么了?你认识我的父亲吗?”

季凉猛地回过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有,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尹之夏放松下来,他轻轻地说:“啊,肯定的。我父亲是一名生物研究员,现在在宁州大学任教,上过电视报纸的,你肯定看到过。”

季凉脑子在疯狂地转动。

绝对不是!这个名字,他绝对不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儿子,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尹南竹,给叔叔打个招呼吧。”

“叔叔是宁州大学的教授,在生物方面研究颇多,你也要学习他啊。”

“你自己玩啊,爸爸和尹叔叔谈点事情。”

“……”

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还没有叛逆,他还没有和他父亲闹掰的少年时期。

他记得尹南竹当时穿着白大褂,褂子洗的非常干净,熨得四平八稳,与他们家家庭医生皱皱巴巴的大褂全然不同。他还记得尹南竹戴了副眼镜,文绉绉的。当时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大,眉眼里可以看出尹之夏的影子。

他是尹之夏的父亲,没错!

那么,尹之夏是……

季凉的心里一阵恐慌。

他的父亲叫季展风,是季家的独子。纵使季展风现在的业务很多,但最早期季家还是以制药发家。既然尹南竹是一名研究员,还是生物方面,那么与季展风的关系,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还多了层利益的关系。

季展风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这种谍战片的情节,任谁说出来也不相信。但是季凉心中明白,如果季展风真的想要控制他,安插眼线盯着他,不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季凉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满十四岁,他的行为不再是小孩子的手段。曾经他背叛季展风,但最终丑闻被季展风的公司公关宣称是小孩子不懂,而造成了误会,最终不了了之。那年他十一岁,用手机拍下季氏的内部脏乱环境,这是季氏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他花了半年时间摸清楚了官博的账号密码,用季氏的官博发了上去,引起了轩然大波。

最后季氏的解释是,小少爷不懂事,近期季展风发现小少爷烂牙,不再给小少爷买糖,所以小少爷一时冲动,用网上黑作坊的图想要威胁他老爸。这个解释令大部分市民哭笑不得,还给季展风立了一个慈父的形象,季凉就是那个坑爹的熊孩子。

这只是向外,对内,季展风终于明白了自己儿子在长大过程中对自己嗤之以鼻到了何种地步。他震怒,将季凉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季凉明白,他是季展风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季展风多抗拒这桩婚姻他当然清楚。虽然季展风恨他母亲,但季凉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他当初将季凉带到公司,是为了让他习惯这种赚钱手段,可谁曾想季凉抗拒这个方式,转头差点将他卖了。

如今季展风要盯着他,自然不难想。他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人,他的父亲比他更疯。他从十一岁后他和父亲的关系彻底崩掉,每年的见面也是短促尴尬,除却生活费,他父亲不再理会他。今年十二月他就满十六周岁了,如果他再逮住空子发像上一次的言论,便不再是季展风所能掌控的了。同时季展风也明白这个孩子对于自己恨到了何种地步,思想上的疯狂与他不相上下。如果他想一命换一命,用自己彻底将他搞垮,季展风也不好说定。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监视他,并且,限制他。最好这个人能够再劝劝季凉,让他和季展风走到一条道上去。再不济,引诱季凉做出违法之事,使他不得不与季展风亲近。许多许多办法,都可以将季凉逼过去,但这所有的办法都必须来源于一点——季凉的信任。

所以尹之夏到底可不可信?季凉坠入了深深的恐惧。

为什么尹之夏一定要和他交友?

为什么尹之夏可以包容一切?

季凉手指冰凉,如果照上面这么解释,所有都解释的通了。

但季凉不是一个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人,他非常谨慎,没有明面的证据他不会贸然出手。

我该怎么办?季凉第一次感受到了痛苦。尹之夏很好,他承认。

他第一次遇上尹之夏,并非巧合。谢雯是他的表姐,他舅舅的女儿。舅舅一家对于姐姐的独子十分照顾,谢雯从小便护着他。纵然季凉冷若坚冰,刀枪不入,对于舅舅一家,他还是心存了感激与友好。长这么大,这是谢雯第一次拜托他做什么事情。

谢雯说,西安模联时,她在酒店里迷路了,手机被她放在了房间,房卡没带出来,房间号也不记得。当时晚上十一点多,在她急得飙泪时,遇见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尹之夏,他找到了人员分布表,将她送了回去。

对于青春期的女孩子,这样的男孩,被惦记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尤其还是谢雯这种被玛丽苏毒害深重的女孩。在得知自己弟弟和尹之夏一个班后,她便求着弟弟帮助她。季凉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没错,但是谢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希望季凉可以答应。

出乎意料的是,季凉答应了,虽然给她开了个条件,他们仍然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尹之夏以为季凉不知道他,其实季凉早在模联之前就知晓他的大名。废话,他要是不知道他就别说在宁中读过书。季凉在听尽所有版本对于尹之夏的评价就是,外表纯良,实则心机得很,是个白切黑。

理所当然地,在接近他的同时,做出曾经令人讨厌的所有试探他。

奇怪的是,尹之夏包容了他的好多好多毛病,温和地让他觉得太奇怪。

所以昨天晚上尹之夏对他说的话,是不是真诚的,这里也得打个问号。

如果是,只能说明尹之夏有M倾向。

如果不是,说明尹之夏果然是眼线。

季凉觉得好烦,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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