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彼岸花(六)(1/2)
第一节第二次找寻他
之兮在一个满月得午夜,她独至驾车从平原出发去了成吉得西域。
一周后之兮抵达了西域沙漠。之兮用新号码给成吉发去图片和诗歌:
站在沙漠
远处迷离着绿洲和蜃楼
我怀着一颗赤诚又热烈的心
想要触及你的灵魂
我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走向你
希望抵达一片碧波荡漾、无限绿洲
甚至奢望这是一场世间绝唱
犹如空谷的风携带幽兰的芳香
犹如一颗星辰徜徉你心空
犹如塞外雾凇
晶莹剔透、白玉茫茫在你的蔚蓝
在世界之外
有不停息篝火
……
我
怀抱一叶绿色
披荆斩棘一场跋涉
却发现你眼神
分明写着一场陌生
你的手在哪?
牵着我翻越山丘
听蝉声沉落
采摘带露的草叶医治我
顶风暴泥泞中跋涉
山云作幕 ,攀岩观火
愿心之呼吸,共天地俊秀
蒹葭无露重
因为不想错过
纵然我试了无数次命运的闭门羹
我依旧不放弃
我相信旷野悠悠瞥见我的真心
就一定会有所动容
谁低吟游走
我总这样仰望问着
世界之外
时间之中
你的手
可否如风带我至由?
带露的草叶伴我
如隐似现的萤火
刻了青春的勇
飞花逐月,马蹄踏歌
印一帖守望
天地无困,和蔚蓝远游
不回头,在沙漠中漂泊
之兮的车在沙漠边停下来,她在傍晚的霞辉理眺望远处。那些胡杨、和低矮的草丛在一望无际的落日理辉煌的燃烧。她想起她初次走进沙漠那种震撼,她想起曾经给成吉画的那副画《漠中胡杨》,她想起她对沙漠胡杨的注解。
大漠是凝重的,也是灵动的。
生命亦如漠中胡杨,与环境和至己博弈,在干涸中倔强。
忽而相携,忽而纠缠,忽而孤独守望,甚至与至己撕裂,挣脱、蜕变。
胡杨与大漠的故事千年延展。每颗飞翔的沙粒,每簇渴水的绿色细胞,每片斑斓的云彩,每段覆来又散的时光,都彼此依存,又相互成殇。苍荒、焦灼、沉默、歌唱,熔成岁月的纹理,成为一种记忆,一种生长……
站在大漠,真的可以触见,错落的声音,定格的光影,流动的气韵。
这些生命,历经时间洗礼盘剥,最后站成霞光理的剪影和雕像!
一半消亡,一半从涅槃理渗出新绿!不管根须曝露或抓紧大地,还是在某片云彩理寂然倒下,依旧把风干的姿态诗意成大至然与生命的眺望!
某个清晨,驼队叮叮当当,依旧出发;梭梭草、沙棘、盐生草、红柳、骆驼刺……和弦鸣沙;胡杨风吟,跌宕成画,铿锵与虚空的染笔,跃动为大漠奇彩天籁……
之兮,觉得,此刻此景应是至己活着最巨大的时刻,她面对了波澜壮阔的天地。她的心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之兮在沙漠理打电话给她朋友朱姐,希望她帮之兮打电话问成吉的确切所在,他去了哪里出差。朱姐帮她给成吉打了一个电话,成吉告诉了她和之兮的状况,他说他不会和之兮有任何结果,也不想见之兮。
朱姐在电话里似乎态度和从前大不一样,之兮告诉她自己的忧伤抑郁疾患时,她对之兮发了一个双手作揖的信图片加文字:超度自己,好好修心养性,万恶就有万劫……会永远轮回在地狱……
之兮本就在痛苦中焚烧,看到朱姐的文字她毫不掩饰直接表达她的反感情绪:
“我尊重你的个人信仰。你很有从信仰出发审视一切的优越感。是人都要修心养性。不过张国荣和崔主持他们都曾抑郁成疾过,年轻俊郎的乔乔明星年纪轻轻抑郁自杀了,他们应该较之你我有高的人生收获了吧?难道他们心性不够好吗?难道你也要去普渡他们的心性?是不是?你的个人信仰也是有狭隘性的,不要对别人有优越的道德感,因为你并不比别人高尚。你的信仰能拯救世间万物吗?不能!
信仰是一种力量,但他仅仅局限自我意识,你的信仰能够主导这个世界前进和支撑一切吗?你还是多去研究学习一下科技,工农业生产力,或者艺术哲学吧!别用你那套愚信诓言人。我们面对世界的认识和理解有很多不同,以后就不要再往来。”
至此后她们很少联系。之兮曾经帮助安慰过她无数次,因为她带着孩子失望离开她丈夫流离在东南亚一个偏僻的城市。
之兮给小旭打电话,叫她帮至自己联系成吉。小旭说她很忙。
没过多久,小旭打电话来:“你还是回来吧!到我的城市来散散心。”
“你怎么不帮我找他?记不记得以前你和你先生分居两地,我怎么为你两肋插刀的?”之兮已经完全不控制内心情绪的表达着。
“我不想给成吉打电话替你找他。几个月前你也叫我帮你找他,你干嘛不自己找他?不过,成吉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去找他了!说你动用一切电信资源去联系他。我问你们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说发生了成人会发生的故事。”
“成吉在春节加黑我现在也加黑我,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找你帮我联系他。他跟我在一起了,是他让我陷入了感情漩涡里,现在他却不管我死活轻而易举就逃跑了!”之兮告诉小旭。同时问小旭:
“为何我找你,你不肯帮我联系他,他一打电话给你,你马上就来找我啊?你很权贵主义吗?权贵就那么有魅力吗?女人之间的友谊都是风吗?”
小旭说:“我曾经在春节不帮你联系他回你电话,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你说因为工作业务生意有矛盾了,我也不懂生意。”
之兮问小旭:“你不帮我联系他没关系,但是你干嘛给成吉打电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掰扯,说我仔仔细细问他那个女人的情况,说我掏根掏。这些都是成吉跟我见面时告诉我的。你是我朋友闺蜜干嘛出卖我?你抖露别人的话语很有快感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起初你还当我面说你要批评成吉假如他作错了,转过身背后你就这样出卖朋友?”
(之兮,想起春节后她和成吉加黑后的见面,成吉对她说起小旭给他叙述这事的细节,她有些生气。
之兮生气对成吉说:“小旭怎么这样处事呢?她忘记我怎么帮她两肋插刀的了!不帮我找你就算了但别出卖我。她跟谁都是朋友可是跟谁都不是朋友!你以前是不是找过她要她姐姐电话号码?小旭说她不告诉你电话号码怕你打扰她姐姐。”
成吉回道:“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跟你们女人说话就一定要小心翼翼。不然事情就很复杂。我以前读书时是同她姐姐约会过一次,她给我写纸条。别人跟我说,你干嘛和她约会呢?她与别的不同的男生也约会呢!”
之后之兮发信息去向小旭核实成吉到底去找她要她姐姐电话号码没,小旭回她:“突然问这事干嘛?”
之兮,不知成吉和小旭谁说真话假话,就没有多想。之兮只这样告诉小旭:“你不帮我没关系,但是呢,别像川剧变脸一样,多张面孔,人太世故不是聪明,有时恰恰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之兮发给成吉她和小旭谈话记录,成吉的反应是:“你干嘛去对质呢?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再说,你们以前走得那么近,做不了知己可以做朋友做不了朋友可以做同学。”
“我喜欢看见事情真相。”之兮说。)
之兮从三个人交织的片段里回神过来,听见小旭说:“这些事情我做的也有欠妥的地方,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很为难。”
“你为难吗?你的天平更倾向于成吉。”之兮不想多理睬小旭。
小旭给她发了很多条信息:
1.我再不管你和他的事情了。想当初,丝绸之旅去图苏,别人也热情招待,你我都很感谢他。本来是美好的事。哪知道后来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觉得很意外。
2.我只有一个愿望: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你也许已经将我踢出朋友的序列),希望大家友好相处。其他我没有啥说的。
3.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们两个好好解决。至于他说你很多不是,你又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的。说明你们之间还是有些问题,最关键的是他有另一个女人,你们这样纠结着会有啥结果呢?
4.见了就能解决一切吗?电话也可以沟通啊。
5.我已经跟他建议你们还是好好沟通,最好能做个彻底解决,毕竟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6. 你说的实质问题是什么?怎么才算是实质解决问题?你有具体的想法吗?我可以当个中间人转述,如果你觉得我可以胜任的话。比如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7.感情上的事情有好多是能说得清楚的?我只是希望你尽快走出这个漩涡,免得让至己不快乐。
8.其实据我所知,他还是很担心你的,这份情意是同学情和朋友情意。你在外面有遇到不好情况怎么办?这是我和成吉最担心的。
9.你还是回来吧,到我家来玩吧。我们可以聊聊。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我真的不放心。很多时候,我不愿告诉你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我其实是想保护你们俩个。你就是不明白,还怪我。
10. 爱过就爱过了。不是有句话,有种爱叫做放手吗?
此刻之兮最希望的事情是见到成吉。她很清楚小旭是成吉的救兵劝她返程。小旭的每个字里行间都碰撞着之兮的神经,她反感小旭有什么权利来给至己的感情选择彻底终结?!
她在西域用别人的电话联系成吉。有时会在电话里放声大哭:“我只想见你一面,就足够。”成吉会立即挂断电话。
之兮接到艳的电话,问她在哪里?之兮说正要去图苏。
这时成吉终于打电话来:“你在哪里?”
之兮说:“往图苏的方向。”
成吉他似乎是安慰之兮:
“你先在附近城市休息一下,再说好吗?正好休息一下,你想见我,在视频里见可以吗?”
之兮答应。
之兮太累了,她找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宾馆暂时安顿下来。
他们重新添加微信。在视频里之兮看见成吉的脸很漠然。他带着冰凉的敌视一般的目光从屏幕里冰冷的落在之兮的凝望里。
之兮却笑了!她知道成吉全部的心思。他在安抚她的情绪,担心她去图苏他的大本营找那个她。
成吉没过多久又来一个视频,视频里一片一片立着的薄石片。一分钟之兮明白过来,他把他待的卫生间发给之兮看。他知道之兮不喜欢反感这样差的环境。成吉是想刺激她知难而退,别去他的地方。他对之兮的弱点了如指掌。
之兮在疲倦里睡去 ,夜里十一点半,成吉的电话把她从睡梦里惊醒。他们开始问候寒暄。
成吉问之兮在平原的一切。之兮告诉他平原的太多大变化太多新的城市发展建设。成吉问之兮有没有新的合适机遇他也想投资新的产业,之兮同他说肯定有太多机会的。
成吉还同之兮谈论郭金同学。说起郭金的企业运作:“他很会做营销策划广告宣传,不过他似乎很冒险激进。”
之兮想了想问他:“如果你和他交换去做他那一行,你觉得怎么样?”
他回答:“管理上万人,瞬息万变的高科技运作,似乎至己并不太擅长。”
“那你干嘛怀疑他冒进?其实你有点嫉妒他的企业才能,但你又质疑他的快和变的方法不如你的稳妥方法好,你想肯定至己是最好的对吗?你很矛盾是吗?”成吉笑了。
他们之间又似乎从敌我冰层状态切近到了柔和状态。
“我明天回去了。”之兮说。
“你要走了吗?我突然有点舍不得。”成吉在电话里似乎很温柔。
“不是我走了,你很解脱吗?”
“也不是。”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有人爱我我也很高兴。你回去平原,等我忙完再见你好吗?乖宝宝听话!”
“我不知道你的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现在我不能分辨了。以前我总是信任你的。”
“你别那么任性倔强极端,就好。”
“我极端?什么时候?”
“你以前说你要杀了我。”
“那是玩笑啊,因为你说我激怒你怎么办?会不会打我?你说会,我才说你敢打我我就杀了你。我爱你还来不及,干嘛杀你?”
“回去,好好的生活,听到没?”
“你说我为何会这样去找寻你?我至己也不知道原因了?我有点疯了。”
“我年少时很喜欢一个人,当然那是单恋,我这么多年我想跟她坐下喝杯茶都不可能。其实在一起生活也不一定会幸福。明知道那是错的,但还是会去想。”
“那我去看你行吗?”
“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勘测到新矿,在这里建设,这里条件不好,很不方便。”
“你在哪里呢?”
“最北部的边境地区喀衣纳两百公里外的地方,而且是个完全的白沙漠地带,没有任何植被。”
获悉了这个地址,之兮,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快马加鞭去了喀衣纳。
傍晚,
夕阳里的晚霞火红一片,
映照在西域沙漠笔直无垠的公路上,
漫漫霞光在天际与地平线燃烧着沸腾着,
像梵高笔端的灵魂至由飞散!
于是心跟着这样跳动和广阔,
天地好大好浩瀚,
我接近了这么绝美的天空穹顶之下,
而且路的尽头,有你,
多少尘世里的疲惫都已化成西域的浩瀚!和晚霞中的灿烂!
有生之年有幸有缘,
我能在这样的火红一样的霞光中燃烧,
有幸遇见,它们,以及你,
有像似海啸,和百亿年地壳变迁的无声气流,
推我向这种这样灿烂极致的顶端,
我努力朝你竭尽全力的伸出双手,
朝你的方向!在风里呼啸!忘记眼泪扑窜!
之兮,下车,在浩瀚无边的大漠里,在天空之下,感受没有人烟的空旷和荒凉。同时,感受除了荒凉以外,一个人拥有天地之间时,如此丰盛的天赐!那种无端的丰盛会毫无顾忌毫无束缚的打开和释放着一个人对宇宙对天地宏壮的惊呼与狂喜!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此刻,之兮澎湃着——
大漠何人舞斜阳?斜阳何时挽故人?
明月独照,大漠独空。
同等的浩瀚、离伤。
唰唰的,之兮的眼里,泪如瀑布奔涌。
她在这样的空旷浩荡里有种满足,这满足让她想永远睡去和宁静。
她在这样的辽阔壮远里有种羽化,这羽化让她脱离引力俯瞰和飞翔。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斜阳霞光、明月大漠皆如此。
一岁一千年,斜阳、明月和大漠看尽世间的薄凉锦暖,世人却伴月初生,望月临终,至死了也看不透至然的玄妙。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人类啊,年华如水去而不返却繁衍生息绵延久长,何处看尽江月?
何时 ,之兮会再次沉醉大漠的浩壮?沉醉这丰盛的天地?
一个人在拥有天地和宇宙时,是另一种鼎盛的狂欢!一种幸运的壮烈!
第二节白沙漠尽头
经过长途跋涉,夜里十二点半,之兮来到这个地图上没有标记的一个角落。成吉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之兮从网络上查找到附近一个加油站的电话辗转得知成吉说过的地点位置。
成吉去巡视督导勘测矿藏的地方实在太荒凉。龙卷风一样的沙尘呼呼的砸过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之兮扣上帽子戴上墨镜,像风中芦苇摇晃在风沙里。她敲开工区的门,从一盏桔色的灯光里看见成吉还坐在窗户边写着什么。
对之兮的到来,成吉并无半点惊喜和感动,恰恰相反,他一脸愠怒:“ 你不是已经回平原了吗?你这样让我不担心你的安全吗?倔强任性根本不可能改变。世人都在为活着奋斗,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之兮,傻呆呆的站着像一个小学生,不吭声。她把给成吉买的水果拿出来剥开递给他,就像从前一样,成吉接过来咀嚼着。成吉也很熟悉之兮喂他吃坚果的方式,很久以前有次之兮捉弄他,给看正手机的成吉手里递着递着给了他一颗坚果壳,成吉牙齿被咬痛……
成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然后走出屋子回来时拿了好几袋酸奶,和一个石头一样坚硬的奶酪,他用手捏着递到之兮嘴边说:“你吃吃看”。之兮咬了咬,咬不动。他把石头一样的奶酪放进自己嘴里啃起来,呵呵笑道:“很多人都吃不来这个。”
他问之兮:“你吃饭不?我帮你去炒饭?”
之兮望着他摇摇头:“太晚了不想吃。”之兮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她在想这个地图上搜索不到的角落,成吉会怎么样像一个厨子那样去拿起锅铲?她从没见过,无从想象。夜太深,就免了他的劳顿。
之兮问:“你有预感我会来找你吗?”
“有,我给你打电话你总不接。”
“见到你时间就停滞了!这样就好像是永远了!”之兮明媚的笑道,之兮捋了捋头发上的沙子。同时,挑衅的眨着眼睛,看着成吉,有种打败成吉终于还是见面胜利的旌旗飞扬。
之兮忘记了所有时间里的等待和惆怅。见到就是莫大美好。她不太想完全按照成吉的情绪乖乖就范。
她忽然又说道:“我还是想来看你一眼,好像必须来看你一眼才能活下去,感觉好像是最后一次见你一样。”
“我在这里也挺忙,你看这里很荒凉吧!因为勘测到大的矿藏所以现在已经在建设中了。投入资金太多,我必须亲至来督导。这么久,这里太远太荒凉她都从来没有来过。”
成吉的话把刚维和的气氛再次破坏。
“对呀,她没来看你,我来看你了!你干嘛提她?”之兮带着不控制的情绪说道。
“你总是逃避现实。我最反感你这一点。”成吉皱眉:“我和她去旅游你也不高兴。”
“我们互换位置思考一下对方感受,假如现在你是单身你很爱我,我在你面前总啰嗦我的丈夫,你有什么感受?”
“我会成全她。”
“意思是叫我放手成全?是不是以后也会跟很多女人这样说?让她们都成全你的博爱?”
“ 我们像朋友一样坦诚相见说真话怎么样?我有个问题问你,其实,你似乎从没有爱过我对吗?干嘛跟我在一起?”
“你独身,我想给你身心以安慰。”
“你爱她吗?还是爱我?”
“爱她。不爱你。”
“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在京城不是说过和她谈不上爱,老夫老妻过日子吗?”
“她是我孩子的妈。”
“你当我是什么呢?”
“朋友、知己。”
“你跟小旭是什么?”
“朋友。”
“朋友?我可以理解为,你跟她也在一起了?”
“不一样,没有在一起。”
“一个如此‘伟大’的成功人士说幼儿园小朋友的话?是狼皮还是虎皮?”之兮弹弹成吉的心口说:
“不管你怎么称谓那是你的定义,你还可以定义我们是陌生人 。我的定义你是我的爱人。”
之兮继续道:“ 她是你的工作搭档,又负责照顾你日常起居,孩子很优秀,干嘛不断找别人?”
“这是男人都想要的。”
“她知道了呢?”
“吵一架。或者不承认。”
“我觉得你不爱她,你只爱你至己。你的妹妹很多吧?而且大都是你去招惹她们对吗?”
“对。”
之兮抿着干裂的嘴唇。成吉说:“你喝水吗?我去给你烧水。”
几分钟后,成吉端来快热壶把水倒在他的杯子里给之兮。之兮喝的时候水漏出来烫到脖子。成吉说:“你傻啊把那个杯口上的支架圈拿开,那么大个缝隙肯定会漏水,你没看见吗?”
“你的杯子干嘛整一个支架圈?和你一样陷阱太多。”
……
之兮已经忘记他说那个支架圈起什么作用了。
午夜两点,风沙渐渐平息。之兮和成吉的谈话在风卷云涌里对立激溅一会又落潮退下。翻来覆去的争执、对话、忽而牵手又放开,两个人都很疲倦。
“我的王子,你在这里也好不容易啊!我终于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要走了。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要记得。”
之兮拍拍成吉肩膀说:“我要长你这么高那很酷啊!”
“那不可能嫁出去了,庞然大物,谁喜欢恐龙一样的女人?”成吉冷酷又幽默。
之兮笑了,在冷酷的气氛里。
“你的小眼睛挺迷人。”
“大眼睛迷人。”
“小眼睛迷人。”
“玩笑到此结束。我要走了,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吧!”
凌晨三点,之兮和成吉拥别。独至驾车离去。她要去距离三个小时行程的城镇安然入睡。天亮的时候,成吉的队伍就会浩浩荡荡开始忙忙碌碌,在白沙漠里,翻天掘地的搅动。那巨大的轰隆声里是无处安放一份想怡然的睡意。
之兮在车窗镜子里,看见成吉在门口一直站着,很久很久,目送她远去。
之兮不能在白沙漠里停下,她必须一口气走出去。不然中途如果有大风暴大沙尘暴会被围困。
第三节比白沙漠更远的地方
之兮在白沙漠之外的小城待了两天,她每次从疲倦里醒来后,都从窗户外眺望,似乎成吉会突然降临在对面那宽阔的路面上。她所有的疲乏将被他的到来解绑。
成吉通常秒回她是两个字:开会,或,在忙。
艳打电话告诉之兮外祖母病了。之兮必须返程。
外祖母不小心摔倒了,来取画的艳正好遇见,一直陪伴在侧。其实艳和之兮之兮外祖母并无血缘。艳小时,外祖母也教过她画画,艳的母亲就和外祖母接了个干亲。外祖母和之兮的世界大部分是外人无从知晓的。
之兮回到平原,照顾外祖母。外祖母摔伤损伤到大脑,她的记忆和思维明显减退。
她把这事告诉成吉,渴望成吉给予她安慰和支撑。但成吉一个字也没有回复她。之兮开始有些绝望。她给成吉发信息:
黄昏,天暗下来,晚间一直会下雨。回来已有两星期。去找寻你的日子一直历历在目。
我在这场感情里把至己放到太卑微的位置。
委曲了并没求到全。
有人说,真正爱至己的女人,是没有办法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
真正爱至己的女人,不会去取悦任何人,也不会当任何人生命里的陪衬,她们是至己生命里的主角,可以给足至己安全感,把生活过得充盈滋润。
她们把至己看得足够重要,从不屑去别人那里讨怜爱。正因如此,她们才可以昂首挺胸,把最珍贵的感情留给最值得的人。
那些需要你委曲求全的感情,都不是真正的爱。只有你更爱至己一些,那些更好的,才会出现在未来的路上。
我什么时候不小心丢失了一个信念,曾经期盼的有光的爱情!
我把心酸深深藏在心底,捂在看似完整的躯壳里。
我学会了不在乎,你把我们的故事告知我那些打给你电话的人,他们对我投来的异样眼光。
当我独至一个人走在风沙弥漫的白沙漠,我是多么渴望着你是我从不消失的绿洲!你从无知晓我碎裂的疼痛灵魂,即便不被你理解,被你遗落在没有寸草的沙漠。我还是这样冒着被吞噬的风险走进了漫漫白沙漠。
一个夜里,成吉在之兮给她拨去的电话后又一次加黑了之兮。
之兮,变得疯狂,她在微信发去信息:
你去死!王八蛋!
我不会再爱你了,你不值得我爱你。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来招惹我!我非常明白,你其实是始乱终弃,滥情的人!当我独在异乡想你的时候,当我极度痛苦的时候,不可能有你一丝回应和关心。你动不动就拉我黑名单!还叫别人接电话,我是你和他的共同财产吗?你太没素质了!你在中东发的练字里写你的经理去泡洋妞,这大约其实是你的本质!我在你面前低声下气、委屈求全,你在我面前盛气凌人!我想我错了,我不该去爱你!
我以为你会爱我! 不是滥情!你不会来玩弄我的感情!但我错了!你从骨子里就是一个玩弄女人的王八蛋!不负责任的王八蛋!
我会离开你的!相信,你这辈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你太坏,你会被来天惩罚!
因为你我非常痛苦,气的我胸口一直很痛!我每次都装着如无其事跟你说话!但你从不领情!
我也不再希望有你的孩子了!之前我太渴望有一个孩子,和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这样希望了!你让我心死去!
你让我很累很痛。
干嘛要把我牵扯进你的世界!把我扯进这种痛苦里?
昨晚喝了很多很多酒然后去输液。心很痛,就像死去。
王八蛋,你很王八蛋。
王八蛋你个兔崽子!把我加入黑名单!我想撕碎你!
你撕碎了我对你最后的情面,我恨你。
之兮再给他发,就已拒收发不出去了。
成吉收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的信息:
一个男人若无担当,到处游戏女人的感情,还算是男人吗?没责任没担当没风度,就别去招惹游戏女人的感情!以为女人好骗好欺负是不是?
我作为她的好友的确认为你做的太过分!你真的不配做男人!到处游戏女人,拿女人不是人吗?去伤害别人?!你也是女人所生为何这么不尊重女人?扑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要负责任,我好友太善良太单纯了,才被你捏来捏去!你负不起责任干嘛当初去招惹她?去扑她?还信誓旦旦要帮助她关心照顾她!?你何时做到你的承诺了?这么会忽悠。让别人付出感情,你还倒打一耙说这说那,说她威慑到你利益,你要求她那么多,要她按照你的意愿低声下气去做,她这也错那也错,动不动拉黑,以为拉黑,这个女人就跟你没关系了吗?有这么简单的事情?那这世界就没有天理公理可言了!从一开始你付出了什么?她要求你按她的意愿做了什么?你以为你很成功就可以随便游戏一个女人,不管别人的感受死活痛苦了?就你痛苦,别人不痛苦?
摸摸你的良心,你简直不配做人!怀疑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这事不可能风一吹就散了,一个女人被伤害不是儿戏,是精神摧残!你懂不?真不配做男人!是人就要有良心,良心是不能只顾至己的利益,不惜为了自己利益以伤害别人的精神、心理、感情来垫背!
男子汉大丈夫,游戏也需要有风度有担当,玩不起没本事就别忽悠,走江湖都丢人,这个道理不懂啊!?配做男人吗?配有女人吗?在女人面前耍心机有什么本事?说直白点比小人不如!
是个男人就直面自己惹的事!担责!不可能你想活,不让你忽悠的女人活!
成吉对之兮的恨如核武器般瞬间爆炸。
之兮,靠在外祖母的床前,她拿起外祖母手机,无意中看见了小旭的一次来电二十分钟的记录,和另一个未接电话,日期都是在她去白沙漠找成吉时的前后两天。还有几条信息,大致内容是:
来信1.外婆,您现在可好?因为您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告诉了您之兮的事。
去信1.之兮的外婆刚有些不舒服睡下了,所以挂断你电话。我是她表姐你有什么事?之兮在哪?
来信2.之兮去找成吉,在西域沙漠,你能叫她回来吗?成吉说,如果她真去图苏找上家门,他只有向家人坦白。你问她现在在哪里?打算怎么做?
去信2.那是她的个人隐私,我不太方便说什么。我可以问她在哪里。
来信3.那你不要告诉她,我跟你联系过,这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去信4.她打算去图苏。
之兮看到这些文字,想起去沙漠找成吉时艳的来电:
“之兮她你在哪里?”
之兮:“正要去图苏。”
艳:“有个人谈起你,但她交代我不要告诉你,能把你在的位置告诉她吗?
之兮:“告诉她吧。”
……
之兮明白了这些全部的过程。她其实当时心里就明白成吉打电话给自己,是他从小旭那里得知她将去图苏,小旭又是从艳那里得知她将去图苏,而艳从自己这里获得将去图苏。
她带上外祖母的房门去到楼上,拨通小旭电话:
“你在干嘛?”
“没干啥,看电视,怎么啦?你在干嘛?”小旭在那头回道。
“我去沙漠时,成吉干嘛给你打电话他给你说什么? ”
“就说你们俩的事情。”
“他找你做救兵?”
“我的原则就是希望你们俩要好好相处。其他我不想多说什么。说错了,应该是好好处理。”
“如何好好处理?你挺乐意做成吉的救兵?”
“你们都比我懂得多,在这些方面。”
“你也挺高手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你聪明啊!”
“成吉给你一打电话你就参合进来了,我给你说事,你就不理我呢?”
“他说的事就跟你有关啦!我只想做个清净的人,是他要跟我说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出事,就这么简单。如果你非要怎么想,那我也没法。”
“你希望我们出什么事呢?那我说的事与他无关咯?成吉比我有成功,得人缘是吗?理解。”
“我希望你们出什么事?你这是怎么说话?”
“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说你不希望我们出事吗?那么我们能出什么事?”
“ 你和他毕业多年后并没联系。后来,因为我们组织丝路之旅旅游而恢复联系。为此,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从始到终,我就这点心思,你怎么这样对我兴师问罪?”
“你那么激动干嘛,哪里看出兴师问罪来了?”
“你什么时候主动和不主动处理他人之事都是你的权利。”
“我就不该知道你们的事情。可他打电话了呀。”
“我之前也给你打电话。”
“你跟我说的你们是工作生意上的事情,可我不懂生意呀。”
“我跟你要成吉助理电话。你假装不知道。我以前删除了,不然不会问你要。”
“那我已经知道你为啥要他的电话了。在你问我要他助理号码时,成吉也打电话来了。
“成吉一给你打电话你就发信息给我。”
“我发啥信息给你?”
“你不是发很多短信吗?叫我在电话里处理解决问题。”
“我不想你们俩闹得沸沸扬扬,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
“你是成吉的救星,我明白你的心事啊!”
“你一点都不理解我的心思,还一直怪我。”
“他好了,你也不好吗?”
“智商有点高。我怎能个好法。”
“你非得闹得他家人知道?难道这样才好吗?”
“你应该去问成吉。他让我生不如死。谁知道与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对于我来说 。
“我觉得你们处在危险边缘,是飞蛾扑火,还是不要把事态扩大为好。这是我的个人观点,你们认不认同看你们自己吧。”
“一个被忽悠的人怕什么?我不甘心被人至始至终骗我!”
“你这点这正事我担心的。要是不关心你的朋友才懒得管这些事。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呢?”
“明白你什么?”
“害怕你想不开,对你担心呐?”
“怕我死吗?前几天不是发那么多信息吗?”
之兮挂了重新打过去: “电话怎么断了?又去给成吉打电话了吗?”
“你想的啥呢?”
“成吉给你打电话你拒绝不?我没想什么,你喜欢跟他报告详情不是?”
“前几天我给你发啥子信息了?你截屏给我看?”
“早删了,我留你的信息干嘛?”
“那你就连我这个人就删了吧!”
“呵呵,这个主意很有逻辑。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问你,成吉跟你说什么?”
“我不想当复读机。”
“你喜欢把我的话抖给他,你咋不把他说的告诉我呢?”
“我吃多了差不多。”
“偏心这不是?”
“随你咋想。”
“你怎么说的还加点盐,我都知道。”
“你知道了就行了啊。”
“所以你要告诉我成吉对你说的话。”
“为什么?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嘛?”
“什么为什么?我跟你不正谈着吗?你能把我的话加盐转给他,你怎么不把他告诉你的给我说啊?他不打电话给你吗?你不是替他劝我滚回去吗?你们商量好先安抚我,等我返回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吗?”
“我只是做了你们的中间人。”
“感谢你这次做了一回中间人。既然你是中间人,就帮我最后一次忙。”
“感谢不感谢那些话就别说了,我请你不要骂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最后一次帮我,发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发给我。一切都是成吉逼我的。他对我绝情绝义。他不想让我好好活下去!到此我给他留什么情面!?如果你不给我,我会去图苏。对于成吉我已经无法再忍下去,到今天我们之间只剩下恨!
你觉得这样的故事如何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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