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擎瓜柳棚下「八」(1/2)
读书的日子不像表哥说的那么吓人,什么连电视都不能看,连玩都不许玩,没有的事!
江期予咧开嘴嘿嘿一笑,对周渚清说:“我跟你说周小清,我现在特别喜欢语文和数学,我能学得特别好!我上学期数学考了99分呢!”
“我最喜欢英语和音乐了。”
“英语有什么好读的,不就是ABCDEFG……”江期予不以为意。
同样的,周渚清也不认同他的看法:“好啊,你说没有什么好读的,那你从一月份一直背到十二月份我听听?”
“背就背,我才不怕你……那啥,一月份觉里而瑞,二月份……二月份是……”江期予头疼了,“二月份是什么来着,发不了瑞?”
“瞎说什么呢你!”周渚清笑话他,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灿烂的星星,“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跳皮筋了。”
“皮筋有什么好跳的!”江期予冲着她的身影喊,但周渚清不听,径直跑向了教室外面的小巷子,江期予嫌弃地皱眉,“那我去玩单脚跳了啊!”
这是小学三年级的九月份,日子一晃眼过得极快。
两年的时间里,江期予长高了不少,周渚清也是。两个人就像攀比的两棵竹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上长,生怕一不小心就落了后。
为此,宋敏卿常常对江期予说:“再不好好吃饭啊,阿清以后长得比你高我看你害不害羞!”
“害羞什么呀?”江期予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地喝了一大杯牛奶,“我肯定比她高!”
“走着瞧吧!”
* *
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江期予得知整个年级都搬到了靠近校门边的教学楼时,他乐坏了。
周渚清对他这大惊小怪的反应感到疑惑:“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这样我上学就不会迟到了啊!”江期予兴奋,“我从校门口跑到本来的教室要跑好远,现在一进校门就是了,而且中午出去买饮料也快,你觉得该不该高兴?”
“我怎么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呢?”周渚清惆怅,“这样我们就不能经过操场了,不能看到公告栏里的手抄报了。”
“你想看手抄报,我画给你看不就得了!”
“我才不要看你画的呢,真丑!”
江期予一时语塞。
然而,周渚清对新教室的不高兴只持续了一个上午。
以往每到中午时分,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女孩子们便要拿着橡皮筋到操场上去玩游戏。但操场时而被太阳烤得滚烫,时而下雨后又湿漉漉的,根本不能让她们以非常愉快的心情玩耍。
而今,大家发现,新教室有两个门:左边一个,通向小操场,可以玩三步跳也可以玩一二三木头人;右边一个,通向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巷子很凉快,就是正午时分太阳也照射不进来,正好可以玩皮筋、跳山羊等等一系列动静不大的活动。
发现这一点后,女孩们都乐了,周渚清自然属于其中之一。于是第一天午间,大家便成群结队地拿着橡皮筋到巷子里头,结果人一多,把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男孩们幸灾乐祸地笑了,说有人说她们胖有人说她们猪,有几个女孩气不过追上去打他们,成为团体里的小英雄。留在后方的女孩加油助威的同时,发现巷子的空间宽敞了些,大家如愿以偿地玩起了皮筋。
新教室和以前的教室相比还有一大差别在于,这里的地板是由粉色光滑的瓷砖铺就的。瓷砖好看,干净的时候格外地赏心悦目——女孩们喜欢;但瓷砖会打滑,不能肆意跑动,动作一大就会摔倒——男孩们很不满。
对此,周渚清对江期予说:“你不觉得地板让教室看起来很明亮很宽敞吗?”
“我告诉你教室看起来为什么明亮又宽敞,好不好?”
“为什么?”
江期予拉着周渚清站到教室后面,指着正对讲台的一条无形直线,问道:“看到没?”
“看什么呀?”
“墙壁!墙壁都是刷过的,白的,当然比以前的教室宽了,周小清你比猪还笨!”
“江土鳖!”周渚清气得大喊,“你才比猪笨呢!你不想想吗,地板要是黑不溜秋的,教室看起来能这么高吗?”
“高什么高?你不是说宽敞吗?”
“可是宽敞不仅仅是左右的宽敞,还包括上下的宽敞呀!”
“那叫高度!”
“你整个人倒过来——对,你这样把自己倒过来……”周渚清怂恿江期予跟她一起把身子侧到与垂直成九十度的角度,有理有据道,“你看看这样,你的左右手是不是就是天花板和地板,这样是不是就是‘宽敞’了。”
“周小清你这是胡搅蛮缠!”江期予领会了她的意思,激动得脱口而出。
“我哪里胡搅蛮缠!”周渚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这不科学,要不我们去问问科学老师!”
“我才不去呢!”
“没胆了吧!”
周渚清眉心一蹙:“不跟你说话了,我要看书了。”
“你看什么书啊?”江期予怕她生气,急忙追了上去。
“我不告诉你!”
“淘气包啊!我也有,我不喜欢看!你知道我看什么吗?”
“你看什么?”周渚清转过头看他。
江期予自豪地摸摸后脑勺:“我看福尔摩斯,啧,怎么样?”
“好看吗?”
“破案的,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讲,不好听我揍扁你。”
“有一次啊……”
江期予正当给周渚清讲《五个桔核》的故事时,何老师走了进来,招呼周渚清去分发作业本。
“晚上再讲吧!”周渚清立马跑向讲台。
江期予为难地看着她:“晚上再讲……我怕你会吓坏了。”
* *
晚饭过后,周渚清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裤出门,徐星栀问道:“去哪儿呀?”
“去听江小鳖讲故事。”
“阿清你过来,妈妈跟你说句话。”
“什么呀?”
徐星栀拉过周渚清到面前,抚着她的小脸蛋一本正经地说:“你呀,不许再叫期予江小鳖知不知道?”
“可他喜欢呀?”
“谁喜欢让人喊鳖呀?”
周渚清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好吧。”
“听话啊。”
“嗯。”
“去吧。”
离了家门,走在凉风习习的夏夜中,周渚清牢记妈妈的话。因此,还未走到江家的院门前,看见江期予已经搬了小板凳坐在那里等她了,周渚清小跑上前,欢快地坐了下来,开口就是:“晚上好呀江期予!”
江期予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凑近了看她:“周小清你病啦?”
“你才病了呢,我妈妈说,不能叫你‘江小鳖’,你会不高兴!”
“你才知道?晚了!”江期予大牌一耍,靠着椅背吊儿郎当。
周渚清撅了噘嘴:“那好吧,那我回去了。”
江期予坐不住,一把将她拉回椅子上,说道:“我问你。”
“嗯。”
“要是我叫你周小猪,你还叫不叫我江小鳖?”话一说完,江期予嘻嘻嘻地笑起来。
周渚清又是气又是笑,挥舞起手准备打他:“江小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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