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2）
“师弟, 你喜欢师尊么？”
这是雁书归住下的第七十天，他们之间熟稔如多年相识。
他自来到寄老峰后, 便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林壑清对他一见如故, 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雁书归笑着说不若收了他做徒弟，林壑清一口便答应了。
因为雁书归的年岁最大, 一旁冷冷地花染主动谦让出了大师哥的位置给雁书归，他说不上缘由, 只是觉得雁书归做大师哥更为合适。
雁书归就这样成了龙山外的大师哥, 他住进了龙山外的屋子里，每晚睡前总喜欢和龙山外说上两句再睡去。
这一夜，他说了一个很是敏感的话题。
“你喜欢师尊么？是有无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龙山外顿了顿, 他翻过身侧着脸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雁书归, 低声道：“……不喜欢。”
雁书归趴在床头露出半张脸来，双眸灿若晨星，他眨了眨眼有些欣然道：“真不喜欢？”
龙山外皱了皱眉：“我喜不喜欢与你何干？”龙山外说着，微微向前动了动身子, 他的眼神颇为飘忽道，“你……是不是喜欢师尊？”
雁书归整个脑袋露了出来，他轻轻笑道：“我为何要喜欢师尊？”
“你平时看他的眼神与师兄弟们的都不同。”龙山外几乎脱口而出这句话。
雁书归顿了顿，眼神温柔道：“那你可瞧见了，我瞧你的眼神也不同于其他师弟。”
“………”龙山外瞳孔微缩，被褥里压着的手掌微微蜷了起来。
“那么师弟，第二个问题。相处了这么久,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雁书归温柔的笑道。
“……没有。”龙山外说着吹灭了蜡烛，背过身装作睡去。
雁书归轻轻一笑从床上静静地下来，他走到龙山外床沿，嚣张得意的爬上了龙山外的床。龙山外心下一惊，他霎时间身子一转，低声问道：“你做什么？”
“师弟，你知道我这人无赖的。”雁书归顺手点燃了蜡烛，他接着烛光瞧着龙山外那突然绯红的脸，不禁笑道，“你当真不喜欢我？”
“不喜欢。”
“那既然不喜欢我，今日山下除鬼你为何眼神冷漠言语冷淡，回来时你那张阴郁神情，可知吓坏了多少姑娘？”
龙山外脸冷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旋即冷笑道：“吓坏便吓坏，你这张好脸能再讨她们欢笑不就成了。”
雁书归眯起眼睛笑道：“你这是在夸我生得好么？”
“你天生如此，我这不是夸。”龙山外移过视线，不再看雁书归。
他今日与雁书归一同下山去了人界除鬼，哪里知道那地界是在人界的风月场，而那鬼身前是风月场里的常客，缠绵此地荒淫度日，输光了所有的家当最后吊死在了这风月场最高的楼上。
此后化作色鬼，在这地方日日凄厉夜夜哭嚎，闹得人心惶惶。身处风月场的姑娘好色之徒自然见过不少，可这色鬼是当真没见过，一连数日闹鬼，吓坏了不少姑娘。
龙山外和雁书归问讯赶去，起先也不知那地界就是风月场，一去只见数十个小倌坐在大堂里哭的梨花带雨。
龙山外细细瞧了眼，个个穿的衣衫轻薄白净的胸膛几近袒露，露出两粒红梅格外艳丽，他皱了皱眉，寻思着这些男子怎么穿成这样。
雁书归忽然凑近小声道：“师弟，不若你去外面等我吧。这鬼品阶低，我很快除了他就去找你。”
龙山外探悉了楼上鬼怪的气息，却是是个低阶的小鬼，不足为惧。他刚想答应出去，旁边的小倌就哭嚷
着走了过来。
那小倌和着脂粉落下泪，身子往雁书归身上一歪，雁书归忙扶住她，哭的两颊嫣红犹若娇花的小倌极其娇嗲道：“公子……奴好怕……”
旋即另一个小倌也凑到了雁书归身边，冲着雁书归软声软语：“公子，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里陪小奴吧，小奴什么都能伺候您……”
龙山外当下眉头一紧，他瞧着那小倌举动，再瞧这地方装饰，心里有了一二，原是到了这眠花宿柳的风月场来了。
说着，其他小倌也都巴巴的涌了上来，皆往雁书归身上贴去。雁书归被前后夹击着，他又是个不轻易在外界表露出自己情绪的人，他维护着矜持自重的面子便一直不失礼数的笑着。
龙山外相貌不及他，零星两三个小倌挤了上来也是因为瞧着那边是在挤不进去，才凑到龙山外跟前。
龙山外此刻脸已是比锅底还黑，眼底阴郁一片，冷冰冰的隔在一旁瞧着雁书归。雁书归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冲龙山外道：“师弟，你先出去吧，这里太拥挤了。”
“哼……”龙山外冷冷地哼了一声，提着刀就上了楼，乜了雁书归一眼道，“你拥挤我可不拥挤，你在下面等我吧，我来驱鬼。”
话音落下，雁书归就知龙山外生气了。他看着身旁娇花般的小倌们道：“你们真的很害怕么？”
“奴真的好怕……”一群小倌们吵嚷着，嘴上说着害怕，手脚也不干净的摸了上来。
雁书归的眼神忽几不可察的阴冷下来，他淡淡地道：“是么？我这有个法子，可免厉鬼缠身，永绝色鬼骚扰之患。”
“什么法子！？”
“如今你们被这色鬼骚扰多时，身上早已沾染了鬼气，这身上鬼气阴盛，日后难免不会被其他的鬼找上。”
几个小倌震惊的瞪大杏眼，脸上的风流气快散尽了，如今只有惊恐模样：“公子，你快救救我们呀……”
雁书归笑道：“不难。吃斋念佛三月不接客，身上鬼气即可尽消了。”
小倌们闻言骇然：“我们不接客……这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
“若不想断财路，那就只有断生路了，生前攒上一笔，死后捎给鬼去用。”雁书归似笑非笑道，他说完推开众人，向楼梯看去。
小倌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龙山外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下来，他满眼里写着不开心，冰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对雁书归道：“回去吧。”
雁书归瞧着龙山外面色苍白冷冽，忙上前问道：“师弟，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龙山外险些翻了个白眼出来，他方才上楼时站在楼下瞧不见的楼梯拐角处悄无声息的站了半响，见雁书归冲这群小倌微笑，看样子交谈甚欢，他心里不知哪里就生出了无名火。再下楼时，仍旧瞧着那些人围着他，他心中的无名火更像是升腾起来，直灼向天灵盖烧去。
龙山外快步向外赶去，只撂下一句鬼已除尽。雁书归忙跟了过去，身后的小倌们还有拉扯之意，不过却被雁书归冷冷地一笑吓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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