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2)
白残花点点头,单手放在龙山外身前,示意他后退。随即她挥舞长鞭而起,只见鞭风阵阵,长鞭凌空打下,灵气震开花藤,只见她挥舞手法极其高超,让人目不暇接。
数十条花藤虽是数量居多,但根本敌不过白残花的速度与力度,她一鞭下去,一根花藤被打的皮开肉绽,鲜红的汁液喷涌而出,一声悲鸣从花藤腹部响起,凄厉间带着怪
异。
几鞭打下,这些花藤畏惧而散,不敢再冒犯他们四人,白残花这才收住手,缓缓落下。她走到龙山外三人面前写道:快走。
三人来不及为白残花喝彩,只听见脚下邪风生气,想来有更为恐怖的在其后,登时紧随着白残花向前跑去。
奔跑间,一根花藤暗自隐藏,待四人跑到出口处突然在他们脚下横起,当即绊倒了杜山楹。龙山外眼神一凝,赶忙扶杜山楹起身,熟料身后那邪风席卷而来,邪风中是一根张着血盆大口的附髓花。
龙山外回眸微睁大眼,来不及拔刀,那附髓花已经扑面而来。杜山楹瞪大双眼,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白弛筠拽着杜山楹不知所措,这时白残花冲了过来,反身推开了龙山外,附髓花一口咬在了她的背脊上。
传言附髓花獠牙血口专食人骨髓,咬住人后必定要吸干人的那一处骨髓才肯放开。危机之时,身后的出口突然虚化异变,龙山外心下一惊。
杜山楹忙道:“迷关入口改变,那便是又要再走一遭迷关!”
白弛筠急道:“师姐——”
龙山外提着刀上前,前去助白残花脱险。杜山楹与白弛筠也拿起武器,正欲飞身向前时,身后的关口猛然极速旋转起来,巨大的吸力凭空出现,紫色的迷雾升起,不过一个回眸的瞬间,龙山外再看去时,他二人与关口一并消失了。
龙山外皱起眉头,来不及考虑他俩,当下之急还是要解救背脊被咬的白残花。他双手聚力凌空一跃,刀上灵光灼灼,猛力一刀劈下,竟生生地将那附髓花的头颅砍下。
花液喷涌而出,一股腥臭味掩盖了这里应有的玫瑰香气。顷刻间,那些血色花藤如游蛇般快速逶迤到死去的附髓花身旁,它们并没有五官,只以腹部而食,蚂蟥见血般的去争夺着那一块“鲜美之地”。
龙山外被恶心的蹙紧眉头,他用刀挑开了吸附在白残花背上的附髓花。白残花因吃痛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涔涔,她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龙山外看着她背脊上被附髓花吸盘倒刺勾走皮肉,一片血肉模糊,龙山外看着既心疼自责又敬佩,这白师姐为他挡这一击他心中有愧,但见她从始至终不出一声更是极为敬佩。
龙山外蹙眉关切道:“白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这伤势因我而有,我也先替你封住脉络,以免失血过多。”
白残花点了点头,旋即两人找了一个干净处坐下。龙山外虽无花染医术高明,但好歹也是药宗之人,又因常年受皮肉之伤,所以对治皮肉伤很得心应手,急于治疗间也忘了白残花女子的身份,刚要动手,却被白残花皱着眉推开。
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眼前这人是个女子,忙不好意思的转过身道:“抱歉,我一着急忘了……你……自己可以吗?”说着紧张的扭过看去。
白残花点了点头,轻轻推了一下龙山外,龙山外懂她的意思,便转过身低下头,静静地等白残花处理伤口。
好在那伤口是偏离脊梁未吸走白残花的骨髓,也巧的是偏于腰上,白残花双手可以够得着,她拿出药粉轻轻上药,低低的嘶了一声。
哑巴虽哑,但也会嚷也会叫,但龙山外隐隐知道身旁这位姑娘的心性,她是断然不会叫喊出来,只是一人默默地承受。
过了许久,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山外顾及地问道:“你弄好了吗?如果弄好了你就拍我一下。”
那只手又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龙山外这才转过身,只见白残花已用绢布缠好了伤口。她面色苍白地盯着龙山外,缓缓地在他面前写了一排字:你有帮其他姑娘疗过伤吗
龙山外寻思了会儿,他以为白残花方才不让他
疗伤是因为怀疑他未治过别的姑娘,但他也确实未治过别的姑娘,所以乖觉的摇了摇头。
白残花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清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光亮,可龙山外并未察觉,只见白残花又在他面前写道:迷关已合,一个时辰后会再现出口。
龙山外见她伤势颇重,愧疚心生道:“这一个时辰白师姐你好休息,若不嫌弃,我可为你疗伤。”他怕白残花不信他的医术,又补充道,“我以往常受皮肉伤,对皮肉之伤治疗颇有经验。”
白残花一愣,转眼又写道:你经常受伤?
龙山外随意的笑了笑:“以前捉妖时常磕磕碰碰,一个人总要学会疗伤,即便不想会也会了。”
他伸手欲请白残花转过身,他好以独特的运转灵力之法帮白残花治疗伤口。谁知白残花低头一看他掌心,瞧见他方才替她挑去那附髓花头颅时误蹭上了一根尖刺,不慎将掌心划破了,如今伤口已不流血了,不过是血迹凝固在手上罢了。
白残花惊愕写道:不疼么?为何不处理?
龙山外苦笑道:“不疼,不打紧的。”他怕白残花耽误伤势,便想尽快帮她疗伤,怎料白残花竟严肃起来。
她紧紧盯着龙山外,在他面前写道:我有药,给你用。
写罢,白残花就取出药抵与龙山外,龙山外笑了笑,当着她的面将药粉撒在掌心:“这下可以了么?”
白残花这才点了点头,愿意转过身去配合龙山外治疗。半个时辰后,龙山外为白残花治疗的差不多了,他放下了手道:“白姑娘,如今你可好些?”
白残花转过身点点头,她在他面前写道:多谢。
龙山外极不好意思道:“何来谢我?应该我谢你才是。”
白残花摇摇头,她低眸看着龙山外的掌心又写下话问道:你不在意这些伤么?
龙山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轻轻笑道:“小伤而已,哪里就有那么疼。”
他从不矜贵,他阿公阿婆还在时,他怕受伤,他一受伤叫疼阿公阿婆看起来比他还要疼,他以为阿公阿婆是真的疼在身上,所以就忍着疼;后来去了寄老峰,他怕师尊看到伤口担心,怕给他们添乱,所以忍着直到他抗不下去。
再后来他就死了,这下他终于伶仃一人了,无人在意他也不在意。他的手上有芒刺树叶划破的伤口,有刀尖划破的口子,有磨出水泡生出茧的地方……
忍耐并不是一件难事,越是在乎越是能忍,同样的越是不在乎他也越是能忍。
他如今静静地看着掌心,久未细看这才发觉以前的那些伤口都离奇的消失了,他很是困惑道:“怎么不见了?”
白残花冲他困惑的眨了眨眼,龙山外摇摇头说着无事。
过了很久,白残花抬起手在他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写道:疼,喊出来会好受些。
龙山外看着这句话怔愣了一会儿,倏然他温柔一笑:“你方才不也没喊疼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