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2）

龙山外听着觉得禅意深奥，他未曾习过禅机，只是以前略听林壑清讲过几句，那时只觉身处云雾之中不知真身，如今听来仍旧是这般感触。

云阳浅浅笑道：“你不明此理也是自然，简单来说，便是你心性纯真，两眼慧明，虽有尘寰杂念烦恼忧愁，但心性坚定能在迷雾中找到归途。”

龙山外此刻依稀明晓，他捏着茶杯眼里波澜不起：“不是我两眼慧明，不过是我看清了一个人，自知他不会这样，也便能断了对他的痴念。”

他言罢，又问云阳广思淼之事：“云阳前辈，我们绝非故意闯入，原是一妖祟伤天害理逃窜入这须弥之地。”

“我自知。”云阳喝完一杯茶，极为平静地道，“他是来杀我的。”

“杀你？？？”

“没错。杀我，我死外界那痴儿亦死。他的目标是痴儿。”云阳面容淡定，毫无恐惧之色。

龙山外想到外界那个痴儿亦是满头白发，且当年便觉这痴儿奇怪：“前辈莫非和那痴儿有所渊源？”

“他是我体内的痴妄成形，集世间万般痴念凝于一体，乃是世间最痴之物。”

云阳慢慢道来，龙山外听了惊讶不已，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这痴念也可成人……旋即他又道：“云阳先辈，可否放出与我一同来的那人，他本领高强，定当能保护你。”

云阳摇了摇头：“无明镜不会放人出来，只有人破了无明镜才可出来。”

龙山外敛眉问道：“那前辈可知妖祟现在何处，我前去捉他。”

云阳指了指他的心口，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他在这，唯有主人可入。此刻约莫又击碎了我的一条灵脉……”

“那如今有何方法可救前辈。”

云阳摇了摇头：“微乎其微，几近无解。”

“前辈这样说，想来还是有法子的对么？若是能救前辈何不一试？”龙山外凝视着云阳，极为认真的说道，“前辈，今日若是不作为，非但你难改命数，他人命数也将毁在那妖祟手中。他手上鲜血淋漓，多少亡灵悲泣全拜他所赐。如今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不能轻言放弃——”

“你说的这些我自知。但命数天定，死期将至。”云阳淡然道，“所谓微乎其微，不过是聊胜于无的话罢了。”

龙山外沉默了，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云阳的心脏道：“难道就没有法子了么？”

云阳淡淡一笑，他咬破手指凭空划出阵法来，瞬间龙山外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云阳指着镜子道：“孩子，如今而言，我们不若静观其变。此乃无明镜缩影，在这里可见他心中最痴之地。若是有幸，他能早些破了这无明镜，便还有一丝转机。”

龙山外捏紧双拳，认真的点头道：“我可以入这无明镜中带他出来么？”

云阳摇摇头：“无明镜乃自身心中痴念所在，旁人是无法入内的。”

龙山外无可奈何，既不能入云阳心脏之中抓出广思淼那畜生，也不能入无明镜中待出沉溺其中的雁书归，他只能如坐针毡的在这无能为力。

龙山外揉了揉眉心，云阳倒是惬意，他又拂袖生出一堆果子，对龙山外笑道：“要吃么？”

龙山外婉拒，他没有心情去吃这些，他如今觉得自己很是无用，枯坐于此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慢慢有了声形色的无明镜。

而那镜中慢慢展现的画面，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