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小九很忙，云慕白三天两头的都找不到她，或者见着面都是匆匆说上两句，然后就被甩下了。
他总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似，自己似乎不久前被小九这般对待过。然而又觉得不像，小九这次似乎是真的很忙，好几次他都发现她直到夜深了才回来，她房间的灯火不过点上一瞬，随后又熄灭。
“天鲜居”新开，客人也不算少，小九作为半个掌柜，忙也是应该的，云慕白自然不会这时候给她添麻烦。三两次过后，他便知晓不能随意打扰她了。
当然，小九没空，他也没闲着，环儿姑娘几乎每天都会邀请他过府，请他品尝那些所谓御厨制作的精致佳肴。
其实他那天不过是随口说说，他其实对吃并不执着。老实说，那御厨做出来的东西确实都挺华丽精致的，不过他总觉得是不是欠了些什么东西，似乎有些华而不实，不合他口味。当然，人家盛意拳拳，他也不好当面拒绝，而且他最近也确实是闲。
想到他成形前的那些“鸿鹄之志”，他觉得如今这样蹲在一个小地方里，每天饮饮食食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荒废时日”了？他是不是该去游历四方好好历练一番了？
这些日子他一闲下来就禁不住这样想，但一想到他这么一走，被小九儿养得有些叼的胃估计会难受。然后他就又觉得，荒废就荒废吧，他最不缺的就是时日了。
安家小院里，安知雪正仔细地吩咐着丫鬟好生处理眼前的食物，切记听从姚厨的吩咐。一旁的环儿实在看不惯，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姐，你这般事无巨细的只为讨云公子欢喜，值得吗？”
环儿实在想不懂，她家小姐出生高贵，又生得如花容貌，为博小姐一笑的人多得去了，他区区一个乡野小民，值得小姐这般花尽心思吗？再说了，这大半个月来，她可看得出，那云公子似乎对姚厨做的菜肴没多大兴趣呢。
“值得吗？”安知雪停下手中的细活，也忍不住反问自己，她不懂得值得不值得的，反正她这辈子也没试过如今这般倾尽心血去争取，她也从未考虑过自己会否失败，现在谈值不值得，过早了。
“环儿，如今我做着这些，觉得挺欢喜的。”安知雪递过去一玉壶，“你去把这壶天山水给姚厨送去吧，记得要亲自交到他手中。”
这天山水取自地下深处，自带冰凉，今日姚厨所制的‘清炖鸡汤’，少了这一点天山水，味道可就不完整了呢，所以她亲自到地窖里去取。
环儿接过玉壶，看到小姐早已冷得通红的双手，心里顿时一痛。
“小姐，这天山水让环儿去取便是了，这里怪冷的，小姐快回房吧，环儿给你泡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急，你先去姚厨那里一趟，回来再给我泡便是。”安知雪抖了抖落在外套上的血雪霜，看了看外面迷蒙清冷的天，忍不住感叹，这冰冷冷的冬天又要来了啊。不过似乎，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
“不知道云公子对这几味菜肴有何评价？”凉亭中，一桌的好酒菜被小炉子温热得刚好，不断地散发出令人心情愉悦的香气。
“都挺不错的。”云慕白他小口小口地啜着酒，对桌上的菜肴一点下筷的欲望都没有，这里的菜来来去去都一个味。
“云公子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安知雪拿起酒壶，为云慕白添上小酒，“这槐花酿虽有甜美，但毕竟也是酒，喝多了也是不好的。”
“安姑娘说的是。”云慕白放下酒杯，“这段日子承蒙姑娘款待，在下也是时候回去了。”
“云公子这么快就要走，这桌上的菜肴...”情急之下，安知雪不小心翻到了面前的酒杯。
云慕白见状，从袖间拿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云公子。”安知雪接过锦帕，却也并没擦拭，只是紧紧撰在手里。
“没事就好，府上的菜肴确实精致，但始终不大合我口味，这段时间多有叨扰了，改天你到‘天鲜居’，我回请你。”
“你这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些日子你吃下那么多，足以够买下你一整间‘天鲜居’了，现在居然还嫌不好吃，你...”站在身后的环儿一时忍不住，嘴像连环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安知雪想阻止也阻止不住。
“环儿，快住口。”安知雪赔上笑脸，“丫鬟无礼，云公子莫见怪。”
“这么听来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看这样行不，‘天鲜居’我怕是不能赔你的，但我这里倒是有些个陨石奇珍，今日转送给安姑娘，聊表谢意，如何？”
说话间，云慕白已经从袖里再拿出一个锦袋，一下子就将里面的‘小石头’全倒了出来。
‘小石头’颗颗晶莹透亮，在日光照耀下更加耀眼，一下便吸引了安知雪的眼光，就连一直皱着眉头的环儿此刻也看得惊呆了。
“这东西如此珍贵，雪儿万不敢收下。”眼前的这些虽然看似是石头，且形状极不规则，但经过精雕细琢后，必定如宝石般夺目，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安姑娘喜欢就好，这不过是我的一些小玩物，值不得什么。”
这东西他多的是，早年间天降陨石，以火燎之势直劈山林，大火下连石头都被烤得生脆，微风一吹就变成了齑粉。当然，也有些石头熬过了高温，事后便变成了这种通体发白硬得可以的‘小白石’，他看着讨喜，便拿了些来玩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如今给了就给了，他自然没打算收回。
再说，对于他来说，他本就是石头所化，天下顽石皆可控，他什么时候想要，再去拿便是，自然更不会吝啬。更别说他当年也算是熬过了这样一场天火，也因此成就了他的通透之身，实在懒得动的话，他多看自己几眼也行。
看安知雪依旧没有接下的打算，云慕白干脆快刀斩乱麻，抱拳作揖，丢下一句“再会。”便头也不回地自顾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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