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九仙山顶云雾萦绕，山中层恋叠翠，山涧流水自山腰而下，直奔山脚。

九仙山，确实当得起一个仙字。

自三生石上修炼出人形后，他便一路游山玩水似的四处游荡。万年间，他孤守在三生石上，听尽这世间繁华，世事沧桑。

他听见远方的风吹来，带着哭声，笑声，或欢愉的，或憎恨的。他第一次对这人世间充满了兴趣。

他想要出来，他想要看见，或者是被看见。于是他挣扎求生，每天都在修炼，最终在这坚不可摧的三生石上生存了下来。

他长出了奇妙的花朵，并修炼出了人形。他自然是欢喜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手舞足蹈的在这没人没兽的山上也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说吧，他有着万岁高龄，但从没接触过人世，所以此刻各种行为都稚嫩得像只还不会翻身的初生小鸡！就连区区一个九仙山居然也逗留了两日时间！

两日后，他终于来到了九仙山脚。

“这水清凉清凉的，不错不错。”说话间，他屁也没放一个就“噗”的一声，一头扎进了山溪中。

炎炎夏日，溪水透心凉，他顺着水压不断往下沉，这感觉太舒服了，在石中的时候，他只能凭借着根须一点一滴的去汲取养分，不像现在这样，他终于能躺在水中尽情地滋养自身了。

他闭着眼张开双手，像个大字形似的悬在水中，“饮饱食醉”后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开始往上浮。

他上浮的速度很快，双目微闭双手微张的似在感受着这种水流冲击的力量，看表情似乎觉得有趣得紧，想必也是不怕什么潜水病了。

“霍”的一下，他便冒出了水面。

“哈哈哈，真好玩。”他虚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正想着再如法炮制，转身间却瞄到了不远处一个人影，“噗”的一下掉进了水里。

人，是人！

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影，他惊喜得只一下便也跟着沉了下去，三两下姿势便窜到了那人身旁。

他不敢游得太近，第一次见面，总得要留点好印象的，这是他千百年来悟出来的第一个社会道理。

他拉了拉衣摆，顺了顺眉发，可惜忘了自己还在水里，这造型似乎摆得不怎么顺心。他的小手手把衣襟理了又理，心里思忖着第一句话要怎样说才能让自己显得端庄优雅？！

好一会儿，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水里不好打理仪容仪表后，才一脸纠结的游近那人。

“你好啊。”他嘴里吐着泡泡，眉间浅浅笑，好整以暇的在等着同样的一句开场白。

当然，这句开场白他是等不到的了，开玩笑，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九手脚并用的在扑腾着，以为就要死掉的她好不容易瞥见有人向她游来，本想着可以大难不死逢凶化吉天无绝人之路什么的。

她连扑腾的力气也没有了，手脚开始软了下来，意识也开始迷离，迷离间听见那人似乎极其傻逼的说了一句“你好？”

小九的心瞬间如这溪水般凉透透，失去意识前她十分努力地极其挣扎地努了努嘴，“好你妹...”

“什么？你说什么？”傻逼的他把头凑近了去，却发现眼前人早已翻了白眼，慢慢地往下沉去。反射弧超长的他，终于才意识到为什么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人类，是不能在水里呼吸的啊！

这人，要死了啊！！

和风过，将一树的枝叶吹得沙沙作响。

小九的意识在逐渐回归，耳边有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悠悠转醒后的小九忍不住拍打着胸膛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好半响后才慢慢停歇。

一刻钟后，她终于是缓过来了，慢慢地张开了一直微闭的双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然后又死心的闭上，嘴里喃喃地道，“原来还是死了啊。”

“死什么死，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捞上来的呢。”

这话？什么意思？小九狐疑的张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分白衣白发的身影，只见他斜靠在树上，单手扶脸，微微的45度抬头看天。

小九挪开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那熟悉的洗溪，那熟悉的村落，这么说自己是没死啊。她摇了摇脑袋，落水后的一幕幕慢慢地想起来了。

她居然没死？那眼前的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刚刚那傻逼吧。

小九将视线重新放回那人身上，好半响后，小九决定还是闭着眼吧。

命是捡回来了，但此刻身体仍然是虚弱得很，她躺在地上，累得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再动。

“怎么又晕过去了，是我这姿势不对？”奇花他人看着眼前的小娃儿，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在这里凹了半天的造型，居然一点也吸引不了别人，还似乎把人吓晕过去了。

他边说边往小九身边靠，“就算不好看，也不至于吓人吧。”他伸出双手眼看就要往小九脸上打。

“别，别打。”小九挤出丁点力气回应道，眼睛却仍然没有张开。

“原来你没晕啊。”他收回了手。

“你这一掌下来估计就要晕了。”小九睁开眼，侧过身子，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那你早起来嘛，躺这儿干什么呢。”他看着小九挣扎而起，也没想到要伸出双手来扶上一扶。

小九实在不怎么想跟这个傻逼说话，但好歹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态度还是要有的。“我，我只是还在想自己居然还活着。”

“怎么，没死你这还不乐意了？”他不禁觉得奇怪，追问道，“活着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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