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2（1/2）

“左相大晚上登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宋濂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已经猜了个**分。

“先生这样说，未免太见外。当初学生进京应试，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助，哪能有今日成就。”萧师杰接过茶盏，微笑道。

“难为你还记得。”宋濂捋着胡子，暗中打量着萧师杰。“当年青袍举子，如今位极人臣，老夫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

“先生仁厚，学生永远不能忘记先生的恩情。”萧师杰向宋濂那边倾斜身子，明示自己的来意。

宋濂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他只能求助于萧师杰，希望他可以念在旧日情分上进言保住皇后一命。

“我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自然。”萧师杰笑道，“只不过这代价似乎有点大？您放心，我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不会不帮忙。”

“你想要什么？”宋濂警惕起来。

“先生无需紧张，丞相府里什么都不缺——不过，我缺一样东西。”他凑近宋濂耳边，低语了几句。

“您可以选择不帮我这个忙，我从不强迫别人。”

“你有几分把握？”宋濂有些心动，他救女心切，此刻也顾不得权衡利弊。

“这话该问您，您有多少把握？”

宋濂绝望地闭上眼，脑海划过无数思绪。他以近乎决绝的姿态回应道：“可以，我答应你。”

萧师杰抿了口茶，脸上看不出悲喜。

“学生告辞，先生好生准备着。”

宋濂颓然瘫倒在圈椅上，不住叹气。时间，他最需要的是时间——宋鸢等不及，宋氏也等不及了。宫里传出消息，永泰殿已被完全封锁；虽然暂时没找到证据证明宋鸢杀了江麓眠，只不过她目前的精神状态不正常，皇帝为此取消了几场宴会，让皇后在宫中休养，禁止离开永泰殿。

从一开始，依靠皇后巩固世家地位的做法根本就是荒谬的，世家之争牵扯到后宫根本就说不清楚。沈氏代表的清阳新秀苗头渐起，一月内连升三级可谓前无古人，后也不见得有来者。后位不稳，连带着宋氏为首的世家们都受到威胁。事到如今，选择相信萧师杰也是走投无路的办法。只能相信他可以保住皇后，至少保住皇后的命也好。

“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

“把我房里那钧瓷瓶拿来，包好了送到温家去。”

“是。”

·

小床上睡着两个粉白娃娃，乳母站在一边照料。陈烨趴在床架上看得入神，直到胡霁云站在他身后环着他的腰，他才突然惊醒过来。

“看得那么入神，天天看还看不够。”

“你怎么出来了？还穿得这样少，仔细受了风。”陈烨忙不迭让人送衣服来，却被胡霁云拦住：“你仔细吵醒他们。”她弯眼一笑，“那海大夫不是说要多走动么？在园子里闷着也是闷着，四处走走也好。”

“你倒是相信那个什么海德什么大夫的，我倒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一个洋人唬得你够呛。”陈烨不满道。

“海大夫和家父是故交，我自幼便认得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人家千里迢迢来送礼，你还不信人家。”

“少见多怪罢了。”陈烨自嘲道。“你若是乏了便回去吧，晚点摆了宴又该忙起来，郡主可没有躲懒的道理。”

“你半个月不回来，还不许我多待一会儿么？是不是嫌弃我又胖又难看？也罢，你见着好的，看不上我便是。”

“好好的怎么恼了？我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不许胡说。”尽管陈烨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想办法哄郡主开心。胡霁云原也没恼，听他一本正经便觉得好笑，转过身来手指点着他额头笑道：“就这点出息？”

“就这点儿出息都给你了。”

胡霁云正欲开口，忽听门外通传：“公子，有客来了。”

“还不快去，叫人好等。”

“去什么，还不知道是谁呢。”

“回公子的话，是王御史。”

陈烨笑道：“这可是贵客，不能不去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听话。”

待胡霁云走后，陈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转头向来人：“御史大人在哪？”

“正厅里，小的不敢怠慢了。”

“好，我现在过去。”

·

王居逸的礼物不乏那几样吉祥物件，什么长命锁长命缕一应俱全，还有送来抓阄用的端砚鲁墨、金银玉石等，足足装了三个大盒子才装下。他坐在屋里喝茶，看见陈烨的身影，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逸安兄。”陈烨拱手道。

“明韬。”王居逸笑着拱手还礼。

“逸安兄如此破费，烨承受不起。”

“怕叫你见笑，多挑了些，不必说见外的话。”王居逸笑道，“郡主一切可好？我不便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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