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雪（2/2）

“不知道国公爷肯不肯割爱，赏我两枝？”萧师杰凤眼轻挑，调笑道。

“左相说的什么话，能得左相青眼，是它的荣幸。左相喜欢带几枝，就带几枝。”陈瑛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左相家里鲜花满园，争奇斗艳的景儿只怕比我这更甚。”

“哪里的话，”萧师杰接住一朵落梅，“再美的鲜花，终有飘零的一天。倒不如趁着盛放的时候，好好赏玩，发挥它最后的价值——你说是吧？”

“左相所言极是。”

“哎！谁砸了我！”二人听到陆子籍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望。只见他宝蓝贴里上多了一撮白，随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摊水渍。

王居逸在不远处捂着嘴偷笑，原来始作俑者是他。

“好啊你，居然敢偷袭我？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陆子籍抓了一把雪揉成一团，用力一掷——把萧师杰砸了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伤着没？”陆子籍连连赔礼。王居逸从萧师杰身后探出头做了个鬼脸。

“没事。”萧师杰耸耸肩，攥了个更大的扔回去。

“好啊，你们串通起来对付我一个！”陆子籍像个倔强的三岁小孩，非要和他们分出胜负不可。

三个人礼尚往来，打得不可开交。王居逸仗着萧师杰比他高，拿他当堡垒，躲在后头攻击；陆子籍势单力薄，被追打得东躲西藏，地上的花草也跟着遭了殃。

陈瑛站在花下作壁上观，冷不防被砸了一下。还在愣神的时候听陆子籍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砸他！”

“没事没事。”陈瑛连忙摆手。

“真的没事？”陆子籍小跑过来，拉着他左看右看。

“真的没事，我和你们一块儿玩去。”

“你不怕冷？”

“不怕。”

“对面有点厉害。”王居逸看着陆子籍拉了围观群众上场，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慌，有我。”

“好。”

接下来的画面实在过于悲伤，悲伤得王居逸再也不想回忆那句“有我”——萧师杰只顾着自己逃跑！把他丢在原地挨揍！

“我不行了！我投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王居逸实在跑不动了，放下雪团求饶。

“那就——”陆子籍话没说完，又被扔了一个雪球。雪掉进衣服里，冻得他直叫唤，非要跟萧师杰决一死战不可。

陈瑛这边停了手，带着王居逸进屋子里烘手喝茶。

萧师杰见王居逸走了，便也举手投降，要跟着进去。

四个人围着炉子坐着，陈瑛抱着手炉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萧师杰捧着茶水十分没有形象地小口抿着，眼睛望着叽叽喳喳的王居逸。

“我可是从来没有玩过雪呢，我家那边从不下雪。”王居逸显然意犹未尽，要不是他实在太冷，他还能玩。

“京城也不常下雪，这算是大雪了。”

“我错过了玩雪的岁数，真是可惜。”

“可惜？我们几个中间，还轮不到你说这番话。你要是愿意，天天来陪陈烨他们几个玩都行。”陈瑛支着头看他，微微一笑。

“这可当真？”

“当真啊，你要是喜欢就来。”

“那我可以蹭几块点心吃吗？”王居逸小心翼翼地得寸进尺。

“那是自然。”

“那太好了。”

萧师杰望着王居逸，自己也傻笑起来。

“琉璃世界一点红，玲珑剔透梅骨中。这雪真美。”

“是啊。”陈瑛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望着纷纷扬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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