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2/2）

他们，口头约定一下就行了。”

“下官实在没有把握。”

“那你就别干了。”柳渊瞥了他一眼。“走吧，我有办法。”

“是。”曹林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司走了。

柳渊哪来的什么办法，他的办法是先拖住使节，晚上再给他们灌迷汤罢了。曹林不辱使命，把赔款压到了九千万两，附加条件是每年赠绢三万匹，金银珠宝二十万两。柳渊愁得直皱眉——以每年的量来说，仍是一笔巨大的赔偿。

琉璃一听更不甘心，也追加了条件，比北凉好点的就是没要金银珠宝。柳渊算了一下，两国加起来一共有一万万八千万两，加上数不清的布匹金银，本质上和三万万两是没有差别的。

一轮谈判不欢而散，双方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白天谈不成，怎么着晚上拉到酒馆那里灌迷汤，强行谈判签约，说不定能再压一点。北凉的使节阴阳怪气地答应了晚上的酒宴，那眼神让柳渊一阵恶心。倒是琉璃的使节给人感觉好点，虽然他们也是杀人不见血的玩意，但是那个副使彬彬有礼的态度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他的要求有多么无理。柳渊对这个副使颇有好感，但这一点好感也在那令人抓狂的无理谈判中消磨殆尽，以至于他根本不想去打听这个副使是谁，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侍郎，下官尽力了……”曹林满头大汗地现在柳渊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尽力就行。”柳渊安慰似的拍拍下属的肩膀，心想：那谁来安慰我呢？

流烟楼里莺歌燕舞，觥筹交错，众宾欢宴。方尚远带着礼部里能喝酒的人陪着，柳渊和通译见缝插针谈判。流烟楼里最漂亮的歌妓舞妓全被叫来陪酒，力在迷惑人心，让谈判更加顺利。

在座的人说笑着，十分嘈杂。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正使们不见了。柳渊和方尚远交换了个眼神，方尚远表示“我也不知道”，柳渊只好作罢，留心听着通译的话。

空荡荡的二楼和吵闹的楼下形成鲜明对比，只有走廊尽头的房间掩着门。正使坐在房间里跟什么人聊天，两人中间还隔着竹帘。正使冲那人敬茶道：“都准备好了，您看还要不要……”

“我看你们不用抬价了。”那人捧杯回应道。“我这里有你们更想要的东西，比那些金银财宝更加诱人。”

“你有什么把握？”

“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不用质疑，我已经做好了布置，你只要按照我们之前说的，给我相应的报酬就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一个正当的交易肯定少不了凭据，我当然能让你相信我。”那人说着拿出一个信封，正使从帘子边上接了过去。正使半信半疑地打开信封，审视片刻，满意地笑着把它封好。

“走之前，我想看看你。”

“我认为没什么好确认的。”那人说着，掀起帘子的一边。

二人会心一笑。

柳渊和方尚远面面厮觑，不敢相信昨晚的酒席有这么大威力——琉璃和北凉同意九千万赔款，并且是两国总共九千万；不仅如此，还取消了附加条件。丞相们的意思是可以同意，他们也不敢多问，就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了这次长达十天的诡异谈判。

不论如何这多事之秋总算过去，迎来了令人期待的冬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