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对上陆风潜像能看穿人心一样犀利的目光, 季尤冰心虚不已, 视线不自觉犹疑。
垂在身后的手狠狠在手心里掐了一把, 这才得以维持面上的平静，睫毛微微扑簌：“风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季尤冰一副纯真无邪的做派和季若礼狼狈的模样, 陆风潜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 上扬的唇角就带出了冷厉至极的弧度。
当真是好笑啊。
他误以为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蛇蝎。
原本对季尤冰只是想保持距离的疏离，但现在陆风潜胸腔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愤怒和厌恶。
为自己识人不清害江知落入险境而愤怒，为季尤冰阴险毒辣而厌恶。
以季若礼的智商, 如果不是有人教唆，他到死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恶毒至极的方法去陷害江知。
但季尤礼也不是会乖乖为他人做嫁衣的性格，见季若礼的反应, 陆风潜已经想清了来龙去脉，敛起笑意，看着季尤冰：“那就不用知道。”
季尤冰状似疑惑的偏了偏头, 这幅模样放在之前，陆风潜还会当做烂漫可爱, 现在看在眼里, 只有做作和反胃。
陆风潜表情嫌恶地移开眼, 转而把视线放在熟睡的江知脸上，说来也奇怪, 心绪在目光触及到江知恬静的睡容时, 一瞬变得平静。
转念又变得释然, 好在不算无可救药，至少没错过不该错过的人。
想到这里，忍不住低下头在江知脸上连亲两口。
亲完又快速起身，怕被抓现行一样，若无其事地看着别处，只不时用余光偷瞄一眼。
陆风潜若无旁人的宠溺模样深深刺痛了季尤冰。
季尤冰目光沉了下去：“别碰他，别亲他！”
陆风潜听到季尤冰近似命令的语气，回神，当着他的面在江知脸上亲了一口。
硬生生带出了响。
季尤冰情绪越发失控，眼底充血：“我让你放开他！”
陆风潜充耳不闻，只掀起眼皮不带感情地看了季尤冰一眼：“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顿了顿，“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
季尤冰闻言，脸色渐渐苍白。
有一秒的安静过后，猛地踹翻了脚边的凳子：“好好好。”
“好一个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察觉到季尤冰眼神阴鸷，陆风潜戒备地护着江知。
季尤冰见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眼神中透露出近乎痴狂的感情，一闪不闪地盯着陆风潜，厉声质问：“那我呢？”
“我算什么，陆风潜？”
“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只会在意我，现在又要对我避之不及？”
一旁呆若木鸡的季若礼听到这里已经全部想明白了，江知没有说错，自己不过是季尤冰手里的一颗棋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一直替他说好话。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季若礼起身，站到季尤冰面前，眼神黯然：“你一直都在耍弄我？利用我？”
季尤冰现在眼里只有陆风潜，也不想再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是。”
最后的希望被季尤冰亲手打破，季若礼脑海中闪现过和季尤冰朝夕相处的那些画面，那些以为快乐的时光，突然间像是一张张讥笑的脸，无情地嘲弄着自己。
可怜他直到最后一秒还不肯认清现实。
想到这，季若礼伸手拽上季尤冰的衣领，眼神冷然，然而还没来得及质问出声，看着季尤冰全然没有愧疚之意的表情，痛苦和绝望涌来，手臂颓然垂了下去。
脑海中回荡着的是江知先前说过的话，“蠢而不自知。”
季尤冰推开季若礼，不屑一顾道：“你除了占有季家子嗣这一条先天优势外，还有什么？”
“连公司员工都能在你头上随便踩一脚，你以为自己凭什么得到陆风潜？”
季若礼瞳孔大睁，他记得不久之前，季尤冰还亲口说着维护他的话，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季若礼眼眶发红：“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又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模样？”
季尤冰抬了抬眼皮：“你也知道是装的。”
季若礼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勉强扶墙站住。
无意旁观季家兄弟内斗，见怀里的人又皱了皱眉，陆风潜抱着江知往外走。
季尤冰视线跟着陆风潜的步伐移动，见他要走，第一次不顾世家公子的形象，大喊大叫地扑了过来：“不准走。”
陆风潜脚腕转动，轻而易举地闪身躲过。
季尤冰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站定后目光直直地看向陆风潜怀里的江知：“都是这个贱-人，他出现后就一切都变了，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他，你还会是我一个人的。”
“我一个人的。”
又低着头自语道：“既然这样，江知不在就好了吧。”
陆风潜警惕地看着季尤冰。
季尤冰走到一旁，拿起酒瓶对着桌子用力一挥，瓶底登时裂开，露出玻璃参差不齐的锋利棱角，红着眼，一步步往两人靠近。
陆风潜唇紧抿成一条线，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斡旋。
季若礼喊了一声：“你要做什么？”
季尤冰不应，只看着陆风潜：“风潜，我不会伤害你”
再顾不上什么，季若礼上前去抱季尤冰的胳膊：“你疯了？”
季尤冰狠狠挥开季若礼的手，定定看着陆风潜。
就在这时，从窗外传来呼啸着的警车鸣笛声，往日里的冷静不再，季尤冰惊恐交加，进而演化出一种决绝的念头。
不如一起死。
季尤冰把玻璃瓶上满是锋利碎碴的一面对准陆风潜，直直冲了过去。
陆风潜严阵以待。
就见季若礼一个飞扑，钳制上了季尤冰手腕，玻璃瓶应声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季尤冰摔倒在地，恨恨看着季若礼：“你想死？”
无视季尤冰的威胁，季若礼起身：“你和这件事毫无瓜葛。”
“你什么都不知情。”
听出季若礼的维护之意，季尤冰找回了几分理智，看着季若礼，神情微动。
怎么会
那个从小到大自私自利，只会任性妄为给人添麻烦的季若礼怎么会维护他。
“都不许动。”
门再次被撞开，季若礼看着破门而入的警-察，把手举过头顶。
几分钟后，相关的责任人则被押进警车。
和季尤冰擦肩而过的一瞬，季若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真是辛苦你了，忍我这么久。”
季尤冰心头被巨大的震撼包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警车鸣笛离开，才抱腰缓缓蹲下。
已经是深夜，不时有轮胎在沥青路上打转产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良久，季尤冰抬起眼，环顾空无一人的街道，眼中是少见的茫然。
但很快这种茫然就被另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绪替代。
季尤冰握了握拳，整理好衣服走向看不清通往什么地方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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