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2）
第二天早上, 江知刚到公司就看到了等在门前的苏清禾。
苏清禾一身休闲装, 额前头发柔顺地贴了下来, 背着双肩包，像是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江知：“嗯？”
苏清禾咬了咬唇：“小知，我想跟你学股票知识可以嘛, 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江知：“可以倒是可以, 只是我觉得，周毅或许更想手把手教你。”
苏清禾连忙摆手。
“不要，我不想在他面前出丑。”
人是很奇怪矛盾的一种生物，有时候明知最亲近的那个人可以给自己提供最需要的援助, 却又固执地不肯去寻求对方的帮助。
江知环胸而立，探究地看了苏清禾一眼。
苏清禾把手举在太阳穴附近，看着江知, 眼巴巴道：“你可以随意指使我干活，我出错了也可以随便骂，只要你肯带我。”
江知稍加思索, 缓缓收回视线：“好。”
苏清禾脸上多云转晴，兴高采烈地追上江知脚步。
跟周毅合作的基金正在发售中, 因为是科创板, 明确的入场门槛下, 江知把目标群体着重放在机构。
而季氏创办的思安集团，也在邀约名单中。
江知手搭在方向盘上, 打了个转, 驶出信安证券, 驱车来到思安集团。
富丽堂皇的写字楼下，江知刚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扯了两下。
江知偏头看苏清禾。
苏清禾面露为难，过了会，把一手撑在嘴边，小声道：“小知，这里是季若礼的公司啊，他，他对陆风潜……”
江知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我知道。”
“啊？”
苏清禾眨了眨眼，快步走到江知面前，从他手中拿过推介资料：“小知，我怕他当着别人的面给你难堪，你是要送这个给他吧？我去送就可以了，你在这等我会，我很快就回来。”
苏清禾说完就往大厅里跑，江知从后伸手拎上他的衣领，上前两步，目不斜视，径直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远远地，两个人就听到从走廊尽头右侧的办公室传出季若礼恼怒的声音：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当我给你发的工资是天上掉的？”
“毛峰，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之前的大老板？总经理助理有这么好做？”
“毛峰？丰贸公司原先的董事长吗？”苏清禾疑惑地“嗯”了一声。
接着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点了两下，边看边同江知说：“果然是他，他是周毅大学同学，听说从小就是尖子生。”
“后来毕业了自主创业，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的白手起家，只用了五年就有了千万资产，娶妻生子有猫有狗早早走上人生巅峰，本来这么下去的话，一直都会是旁人羡慕的紫微星。”
“但是从17年开始炒期货，变了个人一样，起初只是买一点，谁成想一夜爆仓，血本无归，其实以他的身价，赔了也不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输越多，越输越买，甚至借钱也要买，最后负债累累，连公司都没了。”
江知听着季尤礼的责骂声，若有所思。
苏清禾手放在下巴上：“小知，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江知：“嗯？”
苏清禾：“我听周毅提过，炒期货和股票不一样，那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
江知：“交易制度不同。”
苏清禾从包中翻出笔记本，飞快地在纸上记下，又大睁着眼睛望向江知，满脸都写着“再多说点。”
江知继续道：“期货本质是合约，实行的是保证金制度，涨跌幅上下浮动5%，在十倍杠杆的运作下，跌就成了50倍。”
苏清禾眼神游移，小声道：“我…不是很懂。”
江知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也就是说，1000块钱的保证金，可以一夜归零，而期货的高强度时限性，决定了保证金不能及时补充，这么一来，就算再涨上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0乘以任何数都是0。”
苏清禾重重点了下头：“哇，那这真的好危险。”
江知笑笑，漫不经心道：“盈亏同源，没什么好畏惧。”
苏清禾登时换上了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江知：“……”
办公室里单方面的斥责声还在继续，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少从旁经过的人驻足侧着耳朵听墙角，没过多久，百叶窗外就聚集了十来个人，不时互相对视一眼，窃窃私语着什么。
苏清禾皱眉，担忧道：“这季若礼真够没品，小知，真的，我去送材料吧，毛峰也算他的前辈，他对前辈都这么大呼小叫，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谁知道会对你说些什么。”
“不能让你受他气，我脸皮比较厚，左耳听右耳出。”
听到最后一句，江知捧腹大笑，几秒钟后敛起笑意，往季若礼办公室走去。
刚一靠近，接触到江知眼神，原先在门前说风凉话的人立刻四散而。
江知屈起食指，在门上轻扣三声。
一声极为不悦的“进来”，表明了主人的滔天怒意。
江知推门而进，神态不卑不亢。
入目所及是一张楠木办公桌，季若礼两条腿搭在上面，整个人懒散地窝在老板椅内，地上是散了一地的复印文件，不足一米远处，一西装男子躬身蹲在地上，捡拾东西的手微微颤抖，却又像是不肯低头一样，背部和脖颈绷得挺直。
进到来人是江知，季若礼眼神上移，先是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两手交叠看样子不准备理会，又突然眼珠一转：“谁让你踏进我办公室的，不知道我季家产业有条明文规定叫做江知与狗不得入内？”
随着怒火转移到江知身上，余下几人的注意力也跟了过来。
江知低下头看了毛峰一眼，正对上毛峰有些不自在的视线，四目相对，后者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敛了敛眉，把推介材料扔到季若礼桌上，江知淡淡道：“不巧，我进来了。”
“你也进来了。”
季若礼琢磨一阵回过神来，当即腾空而起，指着江知鼻子：“你才是狗，老子骂的是你。”
江知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
有时候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更容易让对方怒火攻心。
季若礼胸口处“腾”地冒起一股火，却发泄不出来，脸色铁青地指着江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越想越过不去，愤愤不已，用力一挥，把江知放在桌上的材料悉数推下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材料夹的底部有一个锋利的尖，在重力作用下，直直砸向毛峰太阳穴。
江知快步上前，用手背挡了一下。
材料掉落在地，江知白皙的皮肤上当即有血迹晕染开来，像是雪地里染了一片红，格外刺眼。
毛峰愣怔地看着江知。
苏清禾慌张地走了过来，急道：“小知，你没事吧。”
江知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用纸随便一擦。
季若礼：“这，这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别想碰我瓷。”
江知闻言把门阖紧，扬了扬唇，往季若礼身边走去。
季若礼本能地感到危险，眼中闪过慌乱，垂下手往后退了两步，直至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江知步步逼近，季若礼贴墙站着：“你，你要干嘛，别过来，这，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说着伸手去摸口袋，然后双眼圆睁，直直看向办公桌上某处。
江知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桌上放着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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