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求助（2/2）

“找到了……老头子我真的找到你了……”老余干颤着，整个身子止不住地发抖：“他没说错……真的找到了”

老余脚步蹒跚地来到荀言的身前，就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位置，老余突然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余伯！”

“老先生？”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在场几人，张芳最先反应过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余身边，弯下腰就想要把老人搀扶起来。

老余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冲张芳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帮助，就这么直愣愣的跪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紧接着，他卑微的乞求声响起，在店内轻轻回荡：“言小哥……老头子求求你……求求你发发善心，帮帮忙……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求你再帮老头子一次吧……”

“……”

要问现在的荀言是什么感受？那必然是疑云满腹，心中着想，他这是被人讹上了吗……

他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老余垂着头，所以并没看见荀言的疏远，他见荀言许久没有说话，心中又是一动，忙不迭的把头向地上猛地磕去。

但是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没等意料中的疼痛袭来，老余身体前倾，左右手臂被向上拉住，上半身悬在空中。

他茫然抬头，只见刚才围着荀言的两个小童一左一右各抱着他一只胳膊，小孩子纤细的手臂犹如坚硬的铁铐，让老余被紧紧桎梏住，不得动弹。

荀言面色不豫，眉头皱的更深了：“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冷凝，荀言俯瞰着老余瘦弱佝偻的身形，然而，就是这样的身形却更让荀言心生警惕。

老余什么都不肯多说，只是一个劲的求他帮忙，眼神固执，这让一旁的张芳有些尴尬，她想把老余拉起来，却又无从下手。

荀言有些不明所以，他语气淡淡，再没了之前的好心情：“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开店的，不是做慈善的，当初带你离开也只不过是我的一时顺手，但这并不意味我会无私帮助任何人。”

就在这时，张芳仿佛想通了什么，她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矮小的身子挡在老余面前，也挡住了老余的视线。

她望着这个年纪可能只有她一半的青年，惶惶不安：“我叫张芳，是我让余伯带我来的……我的女儿失踪快两星期了，她……可能是被鬼抓走了，我从余伯那里听到了你的事……所以才求余伯带我来的，我……我可以付钱的！”

“是你让他带你进来的？”荀言慢条斯理地坐回椅子上，呷了口茶有些冷掉的茶水，轻声问道。

“是……”荀言声线平平，听不出喜怒，这让张芳有些慌，赶忙解释到，“我的女儿失踪很久了，我很担心。余伯平时和我关系很好，他也很着急我女儿的下落……所以就……请您别怪他。”

说完就冲荀言深深地鞠了一躬。

荀言轻叹一声，面色稍霁，他轻轻摇摇头，无奈想到……

这一个两个，刚见了他不是下跪就是鞠躬，也不怕折他的寿吗。

“你说你女儿失踪？还是被鬼抓走的？”

“嗯。”张芳点点头

荀言接过菡萏重新端上的热茶，放在小茶几上，徐徐说道：“若是失踪，你们可在人界找过警察？要是你觉得她是被鬼抓走，你们也可以在人界找到修士。人界有专门用来处理这种事的部门。你们为何会进来找我？”

其实这也是荀言疑惑的一点，找专业部门可比让普通人进入妖市，在这广袤无垠的陌生地界里大海捞针般的找一个两年前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要简单地多。

而且听老余的口气，好像是认定了他一定会帮这个忙一样，荀言本能地觉得这事透露着一丝诡异。

“他说过的！”老余突然一声大喊，把所有人都给吓得一怔。

张芳赶忙侧身去看老余，屋中几人的视线唰唰的全落在老余的身上。

“谁说的？”

老余跪坐在地，整个人颓废又毫无生气，双目涣散，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似的，喃喃重复着：“他说过的……那个人说过的……”

张芳蹲下身去，轻轻地拍拍老余的手，嘴里唤着他的名字：“余伯？余伯你怎么了？”

“芳妹子……”老余的眼中稍稍回神，他从自己的破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灰扑扑的珠子，就和小孩爱玩的那种普通玻璃弹珠一样，小小圆圆的一颗。

“芳妹子就像我的囡囡一样，芳妹子的女儿不见了，我也着急。”

小珠子静静地躺在老余布满口子和皱纹的手掌，在荀言三人的眼中，被光线照耀的珠子此刻就像一团正在翻滚的灰色浓雾。

“然后有一天，一个没见过的乞丐和我搭话，他给了我这个，和我说‘这个就是你的门票，你可以再进一次两年前那个神奇的地方，找当初帮你的那个人，你求求他，多求他两声，他一定会再帮你的，他那么好心，对吧？’”

就像是被蛊惑一般，老余带着张芳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