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1/2)
从前祖父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念,“石见何累累,远行不如归”
后来她被公司带到上海,十年里,不愿回去一次。
而现下,她坐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轮渡,怕是想回去也不能了。
风大得直迷人眼。
她扒在窗边,围巾被风拉得长长的坠在海波上,手指冻得通红,她全然不理会,只久久的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陆地,心底空茫茫的找不到落点。
春草明年绿,不知王孙可归否。
她处于战乱的,被迫沦陷的祖国,就这样远了,山长水阔知何处,至此天涯,
无人解。
船上吵吵杂杂,外国佬和偷渡客胡乱坐着,各种语言和气味在空气中混淆着视听,宋姨挨着她坐的更紧了些,她咳了两声,勉强从晕眩中挣扎起来,望了一眼堆满人的船舱。
——大部分应当都是同她一样见势不妙逃难的人。服饰外表可以伪装,脸上惊惶的神色却不能作假,她稍稍放下心,与宋姨缩在昏暗的角落里,用麻布包住头脸,靠着木桶慢慢睡着了。
醒来时,宋姨正好接了一小碗热水过来,两个人珍惜着这点热意,用手包着碗沿取暖,直到水温了,才拿出干粮,小心蘸着水咽下去。
她们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却十分安然,她的烧也在咬牙煎熬两日后退下了,两人扶持着,靠一点干粮和水过日,金银细软都缝在衣裳夹层里,包裹里只有衣裳和冻得冷硬的干粮,她还特意用墨粉扑了满面尘灰,为的就是提防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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