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他不方便出门,所以约的是他家。
橘猫不在那个街口,我一个人踏上那条十年都没再走过的路,明明是白天,我却心生惶恐。
我的灵魂好似和身体割裂开来,我看着我自己麻木地伸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我不敢抬头。
屋里静得可怕,沈琳琅不在家。
他在看着我。
我想,他应该是要报复我了,这样也好,说不定能让我的愧疚,多多少少减去一点。
我听见他的声音,十年过去,声音经过磋磨带了一丝粗粝,在我听来却沙哑得恰到好处,光是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欢喜得魂都要飞出来。
他叫了我的名字。
他邀请我进去。
我梦一般地跟在他身后,由于不敢抬头,我只盯住轮椅的轮子,匀速而又缓慢地前行。
他家的摆设和以前没甚变化,只是少了一些鲜活。
他让我坐在了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说:“你还要低着头多久?”
我战战兢兢,受刑一样缓慢抬起了头。
他还是那副长相,眉眼长开了些,显出一些不一样来。我梦中魂牵梦萦的眼眸就在我眼前,只是丢了一点流光,好像翳了微微一层雾气。
我当然知道那因为什么,更是羞愧,下意识想低头。
他恶狠狠地说:“阮璆鸣,你要再躲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时候我还有心情分心,想着那样也好,我们俩一对残废,好像还不错。
我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
他问我:“你躲着我干嘛?因为那年的事?”
这显而易见。我不明白他问这个的目的。
“这么多年没回来,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不是的。我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干。自然是不敢。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闭着嘴,可能是我感知出现了问题,可能有一个小时,他又问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有一瞬间我苦苦哀求这只是一场梦,不然怎么办呢?他发现了这件事,知道了这么恶心的我,一定会恨我至死。
我的胸腔好似在酝酿一场海啸,风暴中心正是我的心脏。一层层的海浪轮次袭来,一个胜一个地拍打着堤坝;汹涌的海水涌向一处,企图在心房最薄弱的地方弄出一个宣泄口,好让我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包裹住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没有。”
他愉悦地笑了一声,说:“不可能。”
“你不知道你看我的样子,我就算再自恋,也不可能被你拙劣的演技骗过去。”
他俯**,把我拽向他,声音如鬼魅:“说你喜欢我啊,我就会陪着你。”
我的心已经欢腾得快要挣脱了锁链,迫不及待地要飞向他。我尽力忍住,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说话,看着我站起身要走。明明来的时候不敢看他一眼,走时我却撕不开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恨不得看上一天,好在以后见不到的日子里慢慢怀念。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走时,他终于再次开口:“医生说我的腿有百分之二十的恢复几率。”
我停下来,转身盯住他的腿。
“如果你陪着我,我就答应去医。”
我几乎立刻就要点头,却还是来了一句:“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再撞一下也不错。”他说,“总得找点乐子。”说着,他轻笑起来。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便知道他只是想报复我。于是我点点头,应了声“好”。
——
次日,我就搬进了沈家。据他说,沈琳琅正在读研,不住在这里。
他把照顾他的护工也辞退,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明知我在赎罪,心中也暗自窃喜不已,我把这种卑劣的心思藏好,不敢让他发现端倪。
他只是想戏弄我。我不止一次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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