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徐莉回来了。

上午五点把亲爹送去火葬场，七点送入陵园，七点半就上了车，三个小时后出现在了片场。她去奔丧这三天，虽然根本不在赵北恩身边，可她同样也无处不在。吃喝用度、出行提醒，样样齐全，赵北恩这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马有人跑到他跟前来一句：“徐姐吩咐我过来看一眼！”

到底也是一块合作快十年的经纪人，真是赵北恩随便打个喷嚏徐莉都知道他是感冒了还是鼻炎。

十点半赵北恩还在化妆呢，先闻着一阵皮蛋瘦肉粥香，斜了眼一瞧，就看徐莉戴着副墨镜走进化妆间。

赵北恩扭过脸来喊她：“莉莉。”

她把打包盒放到他身前的化妆台上：“吃过早饭了吗？”

“起来喝了杯咖啡。”

“那一会儿化完妆了吃点。”徐莉放下背包即刻去翻这两天的拍摄日程表，一一对过以后，注意到赵北恩挪着折叠凳往她身边靠过来，握住她的手：“你爸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处理好了。我妈也先送回去了。”

赵北恩听徐莉声音里还有几分沙哑，没有多说，只是安慰性地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有任何需要你说。本来……要是没安排，叔叔的葬礼我一定也会去的。”

“真没事。你赶紧化妆吧，接下来外景戏，容易脱妆，好好画。”

赵北恩也找不着什么安慰的话，这个节骨眼上只能听她安排点了头。干这行的能赶上葬礼都算是不错，大部分总是“不孝”得连家人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徐莉父亲是半年前查出肺癌晚期，之前赵北恩又正好跑亚洲地区宣传活动，今天日本明天韩国后天柬埔寨，徐莉也跟着他一块满世界飞，不是赵北恩身边当时没有助理，只是这些细节安排上的事，徐莉实在是有些无可替代。就算她想走，公司也不同意她走，根本不放心把赵北恩交给别人来负责。徐莉当时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打飞的回医院，当天又打飞的飞回来。

经纪人兼助理，要负责的不仅仅是明星的吃穿住行，如果说明星是一把剑，他们就是保护剑能每次都能闪耀光芒鞘。他们要事无巨细安排好所有一切，保证每一场商业活动不会因为他们的工作失误延误，确保明星与甲方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如果不是这次赵北恩已经进了老刘的剧组，徐莉也许连回去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也许这对别的行业的人来说难以想象，太过不近人情，但在圈内大家其实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是冷漠，只是当有项目正在运转之时，不论发生什么，都绝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团队的进程。一人拖延就是团队拖延，赵北恩入行那么多年了，这样的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许演员上午才接到电话听闻亲人噩耗，可如若当天进程压着，该拍高兴还是要高兴，该说得台词一句也不能出错。

戏比天大，话总是这样说的。抹完了眼泪还是得对得起别的人，谁又能担负一天几十万上百万的投资打水漂，放着几百个人就等着自个调整完情绪呢？

徐莉一开始是想当天去当天回的，甚至和公司都已经谈好，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让之前跟活动的几个助理也过来。赵北恩非不要，直言自己在老刘的组里熟门熟路，让她放心待在老家。徐莉一开始根本不放心赵北恩一人呆在这儿，堂堂影帝只能百般和经纪人保证自己不会出问题，对方才犹犹豫豫地走了。

赵北恩继续化妆的时间里，徐莉出去又打了两个电话，跟公司那边开了个进度会议，走回来时，赵北恩看她墨镜下的黑眼圈和红眼眶就问她：“你这两天睡过没？”

徐莉也没遮掩，无奈道：“守夜，最后那么几天了，也就不睡了。过了那段日子，就看不着了吗。”

“那等会儿我拍戏的时候你回宾馆休息下吧。你现在看起来特别憔悴，莉莉。”

“陪你到剧组走一趟再说。还得跟小曼、老刘都说声谢谢。”

“谢什么？谢他们照顾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得谢谢我，你瞧我把自己照顾的多好啊。”赵北恩也是为了宽慰她，想逗她笑，就看经纪人靠近过来，掀开粥盒：“知道了，你看你把自己照顾的多好啊，早餐都一杯咖啡解决了。”

赵北恩嘟哝：“……你怎么就抓着这点不放了呢。”

徐莉看他终于把妆画好了，看了眼时间：“赶紧吃两口吧。我跟你说一下，下午的时候有媒体过来探班，我安排在三点到三点半你休息的时间。就四五个人，应该只是普通聊聊天，拍点小视频，顺便找你签个名，给你送点东西。”

“这没问题。”

徐莉就催他喝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等两人出化妆间的时候，秦小曼已经在片场坐着了。瞧见徐莉来了，起身过来给她一个拥抱。她们也都是最早《春风徐来那一夜》时就认识的老友，这次她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自然也安慰了一句：“节哀，莉莉。”

又说：“本来你就够瘦，这次回来感觉你只剩下副骨头了。”

赵北恩跟着点头：“是，你得多吃点，莉莉。”

徐莉推着他俩赶紧上工，笑得无可奈何：“行了，等有时间再说我瘦了这件事吧。老刘都来了。”

看着秦小曼和赵北恩一块走了，她又转头出去打电话。

“你这个经纪人真的太拼命了。”秦小曼凑到赵北恩耳朵边小声道，“你看看她今天这嘴唇都白的。”

“今天早上六点多她给我发条消息，还在老家火葬场那儿呢，这才几个小时，已经上班了。徐莉是真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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