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初见与小白兔(1/2)
吴缅虽名缅,却自娘胎里便打定主意辜负这个名字,自小和“缅”中沉静二字搭不上边
——除非是小少爷好着面皮,当着不熟的客人的面强压下本性,裹在新烫的小衬衫里,装模作样的在钢琴上弹一句简单的小步舞曲,竟还能得到客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夸口称赞。
只可惜称称赞完了,别人家的孩子也到此为止,小少爷高傲的一扭头,瞬间如乳燕头林般奔向户外,与三五狐朋狗友一起滚成猕猴,白净的衬衫从此报废。
这可怜催的孩子,还偏偏是教师子女,其母身为小学老师,谆谆教诲无效便强行把他带入自己家的小学,从此整整6年生活在一犯事立马见家长的噩梦中。
教师子女嘛,福利总是有的。
只要你勤奋上进,哪怕成绩不好,有一副埋头苦干的姿态,什么“三好学生”“金鹰少年”奖状全是你的,表扬一点也不吝啬。
但吴缅自小反其道而行之,仗着三分机灵,在无数双眼睛滴溜溜的围看下,毫不忌惮地在课上讲话,午睡和同桌玩手指游戏,总是冷不防趴在地下打弹丸时被身后一脚踹趴在地,在身边一群小朋友鸟兽散尽时迫不得已愁眉不展的聆听河东狮吼以及等待剩下的“今日趋庭,叨陪鲤对”。
当然,王勃当日滕王阁借孔子之言,愿他日叨陪鲤对,聆听父亲教诲,是尊敬且甘愿,到这小小少年身上,可就是怎一句委屈了得,倒霉的咋都是我!
这种状况到初中才有所缓和,但毕竟父亲是教育局的,三五眼线自然少不了,只是冷不丁的一踹,倒是可以彻底摆脱。
当时初中自视甚高的吴缅一眼看见束君策,心里想的便是这白白软软的一小团,欺负起来一定很有趣。
望不尽的五十多个攒动的人头,怎么就偏偏相中了这个,孽缘啊。
上天难得开眼,正常吴缅运气都是可以买彩票做排除法的,这回却难得顺了心,分配到了白白嫩嫩的束君策。
豆蔻的年纪,全是“疯”一般的少年。报道下午,呼呼的电风扇转动声,连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都压不过,呼哧带喘像坐了满教室的狗。
吴缅深谙衣冠禽兽之道,把小校服熨的笔挺,打上领带好似西装,硬是坐的端正,任汗流浃背,也一副人模狗样,被老师当场相中,内定为班长。
吴缅发育的迟,他看束君策一丁点矮,可自己其实也不过半斤八两,两小豆芽就这么被拼凑在第二排的皇冠宝座上。
当小白兔收掇好东西,安安静静的坐下时,他紧了紧鼻子,嗅到了满教室汗臭味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柑橘冷冽清澈的香,带点苦味,但清热消火,回甘却又是甜的。
吴缅不由自主的蹦出,前些日子才背过,用来装文艺青年的诗:“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清晓窥檐语。”
他眉头一皱,心想:“呵,人不可貌相,比我还会捯饬,这是喷了香水吧?他是何方大仙,日后专门和我抢风头不成?”
他仔仔细细地盯着人家眉目看,暗搓搓地评价:啧,脸太白了,鼻尖太秀气了,睫毛太长了,太没有男子汉气质了,于是满意的做出总结:
日后肯定向娘炮方向发展,没有我抢手,不足为患,不足为患。
继而他又定睛一瞧:脸这就红了?这也太显色了,小姑娘似的。
从小到大安分守己的束君策从来没有被这么堂而皇之的盯着看过,气的血色上翻,握笔的手都微微发抖。
他意图恶狠狠地瞪回去,然而气势一直本身与他南辕北辙,只剩下水汪汪的眼睛里流转着幽怨的神色。
吴缅收回目光,摸了摸下吧,真想,这是在撒娇吗?原来兔子的日子都是这样子的,好像挺好玩的。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麻了辣了兔子头浪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束君策听到,听得他一身鸡皮,不由得正了正衣衫,目光也稍软下来。
他默默瞅了瞅自嗨到尾巴快翘上天的吴缅,眼神中不免带了一些关怀的意味:“阿公问起来可怎么说?总不能说同桌可能有点智力障碍吧,他是怎么考进来的?”
好像这未来的日子有点暗无天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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