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梦（三）（1/2）

在白嗣辰担心齐渊担心得死去活来之时，齐渊却与同样好不容易逃出魔掌的孙秘书一行人，在启骞边界上拉起了队伍。

乱世之中，什么都少，就是人不少。大街上遍地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饿殍，人命在这个年代，显得廉价极了。

匆山上，齐渊正蹲坐在半山腰一间废弃农房的石磨，望着山脚下那一方绿油油黄橙橙的庄稼地发呆。

身后的孙秘书正端着一碗大锅菜捧着两个窝头走过来，他一面毫不讲究地咬了一口窝头，一面就着那大锅菜喝了一口热菜汤。

他走到石磨旁，将那碗放在石磨旁一方矮凳，自己就着那矮凳蹲**子，侧着头望向齐渊。

“代督……不，司令，你吃了吗？”

齐渊并没有吃，但是看着那一锅乱炖的菜，他突然有些没了胃口，便点了点头。

孙秘书以为齐渊吃罢饭了，也不再谦让，就着那一碗大锅菜狼吞虎咽起来。

他前日受了伤，身体受了亏空。加上眼下这条件不比督军府，他再也顾不得斯文不斯文了，能活命才是真。

一会儿的功夫，他那一海碗菜进了肚。

吃下最后一口窝头，他还是保持着斯文，自口袋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

然齐渊先入为主，依旧觉得刚刚孙秘书的吃相难看极了。

他情不自禁地蹙着眉头。

“司令，启军发现我们了。”孙秘书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得有些发麻的双脚。

齐渊也从石磨上跳下来，他望着山脚道：“启军早晚有发现我们的那一天，无妨。”

说罢，他便转身往身后的民居走。

可走到半路，孙秘书却又抱着海碗追了上去。

“司令，再给你派个副官吧？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忙前顾后只有你一个，也不方便。”

他们这一支队伍，由孙秘书带领着从启军脱离出来时，是冒了生命危险的。也就是在那一次，石副官运气十分不好的，死在了曾经的同僚枪下。

齐渊的脚步一顿，而后回过头去摆了摆手。

“算了，我习惯了。”

他说罢，又迈了脚步，再不理孙秘书，走进民居，关闭了门框之上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很多时候，齐渊曾自我怀疑，是不是他太执着了。执着的觉得，齐天带领的启军必定走向灭亡，而唯一能够让启军死灰复燃的，只有他。

但自从石副官那些人死后，齐渊又反思了一下自己。

觉得齐天果然很不是个玩意儿，他还是没办法将启军交给齐天。

他没时间感伤，虽说石副官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但接踵而至的，还有更多打击他的事，令他无暇再分出那些个伤春悲秋的闲心。

就在齐渊仍旧不停招兵买马之时，那远在骞阳的齐天得知启骞边界的齐渊公然拉起了足有一千多人的队伍时，那一颗要杀人的心真是比钢铁还要硬了。

“哼，他那样的人竟还有人愿意跟着他？！”齐天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张脸上的表情可谓凶神恶煞。

那陪在齐天身边的黄冲，十分应景地也拍了一下桌子。

不过他并非是因为齐渊，而是因为他在白嗣辰手下，又吃了败仗。

黄冲恶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睛，又恶狠狠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汹涌的酒气让他的胆子变得更加肥壮，连带着，他的怒火也被那烈酒越浇越旺了。

“督军，今夜我要炸毁玊州段的铁路，偷袭骞军大营！”黄冲扭过头道。

这话他说得既慷慨又义愤填膺，可是齐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能将他的话完全听进心里去。

齐天这几日天天思索着如何把齐渊给抓回来，至于与启军正在交战的骞军。他几乎差点将他们忘到萝卜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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