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寒（一）（1/2）

齐渊说这话的时候温温和和，很难将他与“恶劣”两字联系在一起。

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十分恶劣，纵然是台下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

这戏里唱的麻姑虽然日后得道成仙为西王母用琼汁酿酒贺寿。但毕竟出身平凡，与贵妃完全两个阶级，且扮相也大有不同。若不叫宋小泉更衣就这样生唱，难免不会唱成一曲“贵妃贺寿”，引来世人笑话。

果不其然，宋小泉没唱两句，便引来台下一阵笑声。

齐渊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着宋小泉在台上出丑，心中一片平静无波。

他本人也并非是什么大圣人，虽是个出了名的温良作风，但那都是属于误传。更何况，行伍出身的儒雅温良，又能温良个几分？

比起齐征的朗朗正正，齐渊更像是走了弯道又回归正途的浪子。平时有人的时候端着立着，无人的地方，却总爱耍些小性子。

这不，他这一个小性子上来，就叫那当红名角儿宋小泉有些下不来台。

那坐在齐渊不远处的曾凡儒看出端倪，他有些坐立不安，隔了几个座位，他弯下头想去叫齐渊。

齐渊听见了，也看见了，但他全当没听见没看见。

而那台上的宋小泉，俨然是被众人当成了大马猴。好在他那一张脸上涂脂抹粉，原本脸蛋就红，所以他就算羞愧的红了脸，也看不出。

不过，对方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比此大多了的风浪他都见识过，更何况这一个呢？况且，若是能得到齐渊赏识的话……

以他宋小泉平素识人的手段，他敢笃定齐渊是个爱男人的。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宋小泉自小一副好皮囊，不怕英雄不垂怜。

宋小泉心下沉思，未免就要放手一搏，尽管出尽了洋相，但只要齐渊说好，那即便是洋相他也要出，于是更加卖力地唱起来。

“二哥，妈请他来不是让他唱《贵妃醉酒》的？你怎么让他唱这个？”齐天远远地走过来，在齐渊身旁落座了，“我还是头一次看他唱这个，有些……有些滑稽……”

齐天说着话，一张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些笑意与红晕。

“二哥，你快让他别唱了。你可真是会折煞人！”

那齐渊点了点头，也觉得宋小泉出糗出得够了，便站起来喝止了台上的演出。

那宋小泉突然又被打断，一颗心七上八下，以为齐渊又出了什么损招，谁知只是让他单纯地暂停演出，便大大松出一口气来。

别有深意地盯着齐渊看了一眼，那宋小泉对着台下施了礼，便施施然往台下去了。

而台下，齐渊重新坐子，对着齐天弯了弯眼睛。

受齐天感染，齐渊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你让我三点来，你怎么迟到了？”齐渊在一片笑声中，侧过头说。

“我以为你三点不会过来，哪知道你今天格外守时。”

“我哪天没有守时？”齐渊笑笑，“倒是你，我真没见过你守时。”

齐天眼睛笑眯了起来：“你再说，你再说今日就没惊喜了！”

“是什么样的惊喜，可否与二哥透个底？”齐渊听他主动提起“惊喜”，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真想要？”齐天扯了扯嘴角，斜睨着眼睛笑着看他。

他的眼睛长得很长，显得眼睛很大，眉目里自带风情，尤其是被他斜着眼睛注视的时候。

齐渊的心脏漏跳了两拍，他撇开眼目，盯着戏台。

“想要，怎么不想要。”

“那好，你在此

等我，节目马上开演，我去去就来！”齐天说罢，站起身子。

“那你快些。”齐渊轻笑，心情很好。

在等待齐天准备礼物的过程中，那去外地出差的柳书卿终于正风尘仆仆地来了。看见齐渊正抱着臂坐在椅子上，他一面加快了脚步，一面朝着齐渊的方向叫了声：“齐渊。”

齐渊回头，正看见柳书卿大步流星地朝他走过来，他站起身子，主动伸出手跟柳书卿握了握。

“欢迎回家。”齐渊友好地笑起来。

二人手掌相接的热度，顺着柳书卿的血脉直达心脏，让他的心脏跟着熨帖起来。

“抱歉，实在是来得太晚了！齐渊，祝你生日快乐！”柳书卿笑着说。见到齐渊的快乐心情，让他那一身舟车劳顿的疲惫顿时跟着烟消云散了。

齐渊说了声谢谢，亲自端了盏茶递到柳书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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