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纷繁(二)(1/2)
记忆的翻江倒海让齐渊脸上的表情纠结成了一团。
那些快要入土的过往,又被他扒开晾晒在烈日下,如同鬼魅似的,一有机会就又要上他的身。
齐渊踏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那方昏暗的吧台走过去。
“一杯威士忌。”熟悉的英文流泻,明明看起来再镇定不过,但他到底已不似当年在英国时那一番泰然自若了。
齐渊拿起酒保递来的杯子,仰着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管引起一阵无来由的颤栗,还没来得及认真感受喝下去的烈酒,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齐渊,他已经死了,而且是罪该万死,罪无可恕……”柳书卿走过去,在齐渊的身旁坐下,盯着他的眼睛瞧了一阵,他叹出一口气来,“我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你一来就会想到从前的事。恕我直言,龙之介他……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那你就算是吗?”齐渊掀了眼皮,有些气急败坏,“还有曾凡儒,他也配?”
“齐渊!”柳书卿有些无奈,“别耍小孩子脾气。”
齐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又仰头喝下一杯烈酒。在去拿第三杯的时候,柳书卿制止了他。
“别喝了。”柳书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担忧。
“书卿,你现在是准备向我说教吗?”齐渊右手支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他,“还是……”他凑到柳书卿跟前:“还是你怕我一会儿会对你乱来……”
他说这话说得非常小声,二人距离又非常近,并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可柳书卿还是被他吓得站起了身子,一张脸又羞又恼。
“在大不列颠的时候,那一次,是你主动出手的,你这个伪君子。”齐渊在嘈杂一片的音乐中,用口型说。说到伪君子的时候,他促狭的笑起来。
“至少龙之介他敢承认他喜欢我,你呢?你还不如他。”
柳书卿站在那儿,好一会儿的功夫,他看着齐渊怔怔出神。
布鲁斯的音乐声一阵响过一阵,配着昏黑的灯火,完全遮盖了他的心跳声。
他自小便是学生代表,少年楷模。他一板一眼的长大,用圣贤书堆蹙簇成一个他。旁人上课说小话,成绩稀里糊涂,可是他不一样,他一直是别人眼中的标杆,孩子们无法企及的对象。
可现在,这一切全都毁了。
被一个叫做齐渊的人给毁了。
柳书卿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齐渊手中的酒杯,就着齐渊喝过的地方,将那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喉间的刺痛与热辣让他情不自禁地咳嗽起来,好一阵,他才扶着吧台抬起眼来,心痛地望着齐渊。
“齐渊,对不起。”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红着眼圈。
齐渊讪笑:“你何必与我道歉。”
然柳书卿却执意一声接连着一声,足足说了十几声对不起。
而在这声声阵阵的对不起中,齐渊轻笑着买了单,站起身子,拂袖而去。
夜晚的街道,夜色沉沉。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只有那些夜夜笙歌的人们,依旧如同鬼魅似的,来往不绝。
从布鲁斯出来,齐渊就是这样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他默默地走在路上,街旁的路灯将他的倒影拉得老长。
柳书卿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可是柳书卿却知道,齐渊又触景生情了。
三年之前的那起事情,现在想起来还像是在做梦一样。柳书卿还记得,也是像今日这样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齐渊突
然摸到他大不列颠的住处,哭着说自己害死了两个人。
他那时的脆弱与现在的坚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柳书卿只记得那时的他悲恸欲绝,撕心裂肺地陈述着自己不胜顽劣的事实。
柳书卿震惊于听到这个巨大的真相,他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好半晌都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齐渊哭得太伤心了,他声泪俱下,肝肠寸断,好像随时都会折在风雨中的小草一样。
“卿我该怎么办?我没想到龙之介会为我杀人,我没有想过龙之介会杀死大哥……”
“我只是抱怨了几句,可是他……可是他却当了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