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眼（1/2）

中午看到的事情和他当时的反应让陆久烦恼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件什么蠢事。

他拧起眉心，咒骂了一句。

第一反应想将一切的锅扣在江念念头上，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让她背锅似乎一点道理都没有。

“艹。”他狠狠地爆了句粗。

今晚本来约了七中的人干架，之前他们把一中十班的史宗河打进了医院，这场子自然得找回来。退一万步，就算不找场子，也得报仇。

只不过自己好像忘了和他们提这件事情。

他借着月色望了眼手表，已经差不多到了约定的点了。

算了自己去也没什么，又不是没打过。

他这么想着，往约好的巷子里去。

七中的人看到来的只有陆久一个人，不由地不约而同吹了个口哨。

为首的黄毛轻笑了一声：“哟，怎么只有久爷一个人？”

陆久没答话，拧着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来者不善。

虽然看着和以往似乎没什么差别，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久爷这是失信了呐，还是要面子呐？”旁边的一个绿毛跟着黄毛的调调继续冷嘲热讽。

陆久瞥了几人一眼，眉眼间是丝毫不掩饰的不耐与戾气。

废话太多了。实在不想理。

他边脱下校服外套甩到巷子的角落边往前走。

“呵。”黄毛见着冷哼一声，“有勇气。”

随即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弟兄们去会会陆久。

拳头碰拳头。

然而并没有。

陆久一晃躲过了第一个人的拳头，握住那人的手腕，身体一侧，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双手一用力，把人放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陆久放倒了一个人后，另一个人的拳头才来。

他向右移了两步，躲开了这个拳头，一个侧身用手掌挡住了另一侧袭来的拳头，另一只手直接一个上勾拳，却被那人堪堪躲过。

战圈内打的激烈，但是黄毛却一直在战圈外抱着手臂围观战况。

他看到了陆久身后被打趴下的人挣扎着起身，从后面的裤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再展开，满意地笑了笑。

陆久在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闪避了。

耐不过那人手里拿着一根已经展开了的折叠棍，陆久的背部生生挨了一棍子。

他向前一个趔趄，不过很快稳住了身形。

棍子在混战中是个好东西，因为它足够长，不好躲，打下去也可以比拳头疼。

陆久以一敌多，难免又挨了几次。

黄毛一开始见陆久落入了下风，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但是耐不住陆久够狠，局势几乎是一瞬间就反转。

他硬生生挨住了一次棍子的打，同时抓住对方愣怔的空挡面无表情地给予对方一次重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黄毛难以评判这样的行为是亏了还是赚了。

因为那一瞬间他难得地闪过一丝后悔。

陆久的眼神，像是一匹狼，一匹许久没有进食耐心等待猎物许久的一匹狼。

抓住时机，厚积薄发。这是他的一个特性。

但这不是黄毛最害怕的。他最怕的是，他眉眼间的阴鸷戾气，他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自己的感觉。

阴狠，也阴森。像是背后有只鬼，在默默看着你，等时候一到，拉你进深渊。

这场干架最后还是陆久赢了。

一个眼神就溃败了的黄毛，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去考虑胜这个字。

他最终是落荒而逃，在干架干到快结束的时候叫上了众人一起。

颇有种不战而降的错觉。

那一刻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陆久摇晃着支撑自己站稳身子，如是想着。

干架其实不仅仅在比体力和技巧，也在比脑力和心理素质。

陆久扯了扯嘴角，有些痛。可能是破皮了。

他其实也不能再支撑多久。

他尝试过夺走那个棍，但无奈对面虽然怂，但是在求胜这件事情上还是十分饥渴，所以完美地贯彻了拿棍猥琐的战术。让他愣是夺不走那根折叠棍。

他想，他可能最后不会仇视七中那帮人，而是那根棍子。

有些好笑。

他又想勾嘴角了，无奈又是一阵生疼。

都什么时候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和自己开玩笑？

陆久觉得自己可能其实是有幽默的天分的，不是没点开玩笑这项天赋技能。

当他看着巷子的路口看到江念念，而江念念走在路上正好转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而当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陆久的第二个念头是，完了好像哪里露馅了。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扔在角落的外套，一个极好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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