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1/2）
江念念终究是离开了s市来到了a市。
她又一次在父母的要求下，换了一个居住的地方，换了一个学校，换了一个城市。
江念念离开s市的时候正在下雨，她坐在机场的凳子上，看着外面的天阴沉，听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有些出神。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环境烘托得尤为凄惨而已。
反正住在哪里都没有差别。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拿出水杯，抿了口水，舔了舔唇。
是啊，没有差别。
父母常年在外，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住在哪里都一样，反正都不是家。
在飞机准备起飞的时候，江念念本来只是给自己在a市的朋友沈沉发了条短信。
耐不过自己的父亲发了个短信过来，问飞机起飞了没有。
她唇角勾了勾，说不出是微笑还是嘲讽，父亲竟然还会发短信来关心自己，回了一句：准备了，我关机了。
明晃晃的表示，让他不要再来烦自己。虽然自己说的是个事实。
s市和a市离得不远，飞机飞了两个小时便落地了。
就是a市这边也在下雨。
雨点落在地面响起的协奏曲，或许会让有些人觉得十分动听，但是江念念现在只觉得很烦。
本来就很烦，下着雨更烦。
她眼底有不耐，根本疲于掩饰。
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周身气压十分的低。
沈沉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江念念。
他见到她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就相当于一个人形行走空调。
不过他虽然这么腹诽，还是很贴心地接过她的两个行李箱，顺带唤了一声：“江爷。”
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初三的时候江念念一家搬离了a市。
江念念在初中的时候就表现出校霸的雏形。
不过校霸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太准确。
江念念从来不喝酒抽烟打架违反纪律，她没有任何不良行为，但是她的表情和她怼人的语句总显得她很不良。
久而久之，和她熟的人，都喜欢叫她一声“江爷”。
“嗯。”江念念听到他的称呼，只是用鼻子哼出一声，很漫不经心。
沈沉默了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也是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的，一个小孩子初中开始就独自住着，想不知道也难。
当他知道，江念念初一就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沈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难以置信。
不过他终究是个外人，再怎么觉得她父母做的不对，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沈沉终究是觉得江念念太冷了，想开口缓和气氛，“我是不是该恭喜江姐回到了s市？”
江念念眄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松了松紧绷的脸，眼角弯了弯，顺着他的玩笑：“是。”
“嘿嘿。”沈沉笑了两声，却突然止住了话头。
江念念也算是了解沈沉这个人了，奇怪为什么他突然收了声，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男生。
是个男生，不是个男人。
江念念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直觉就是他还未成年。
虽然他穿着一身黑，斜倚在机场出口的墙边，抱着双臂看向出站的人群，像极了小混混。
“见鬼了，久爷这是在等人？”
江念念不是第一次听他提起陆久这个人。
沈沉可能天生犯浑，总喜欢跟在不良少年后面。一开始叫着自己江爷，上了高中转眼开始叫别人久爷。
在两人上高一之后，陆久这个名字就成为了两人聊天记录里的高频词。
[沈沉：今天久爷又翘了自习]
[沈沉：久爷已经开始翘正课了，太狠了]
[沈沉：久爷手机被收了，然后我悄咪咪地听到他似乎打算把手机偷回来]
[沈沉：第一次知道久爷还是个学霸]
[沈沉：陆久是神仙吗？他甩了第二名整整30分，我的天]
[沈沉：老师已经放弃管他了，没办法，他的成绩太好了]
所以江念念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她总觉得她已经很了解他了。
她从沈沉的口中知道了，陆久这个人，用了仅仅半个学期的时间，让老师从想方设法让他听话到你不听就不听吧我不管了。
不交作业、翘课、喝酒、打架……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他没干过的。哦，除了抽烟。
原来这个人就是陆久。原来陆久长这样。
江念念不由多盯了他两秒钟的时间。
果然比起自己，他更像是一个校霸。
她微眯着双眼，看向远处那个即使扔进人堆里也极其显眼的男生。
像个豹子。
江念念这么评价自己。
性格相似的人总是互相吸引，因为这样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可是性格相近气场也都很强的人难免互相排斥，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江念念坏心眼地想，如果自己和他同班，那么剩下的两年就有趣了。
她想，果然自己还是个很不良的人呀。
或许是江念念的眼神太过锐利，也或许是沈沉的惊讶太过不加以掩饰。
那个斜倚着的人转头看了过来。
人总是有在陌生的人群中找到熟人的能力。
陆久一眼就看到了沈沉。
和沈沉旁边的女生。
江念念今天穿着一袭无袖的黑色长裙，裙边带着分岔，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外套。
很白，很高。
陆久忽视了已经熟悉了的沈沉，上下打量了江念念一会，脑子里闪过第一反应。
而他的第二反应，竟然是这个女生不简单。
虽然江念念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而且她穿得十分有气质，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但是陆久仍旧不可避免地想到这点。
也许是因为一个敏锐的猎人的直觉和对同类的足够了解。
陆久的眼也眯了眯。
沈沉在看到陆久看过来的时候，就叹了口气。
他本来就想趁着陆久没发现自己，赶紧溜。但耐不住自己旁边的江姐似乎对他十分好奇，足足盯了他有一分钟的时间。
他想，还是得过去打个招呼。
“江姐，我过去打个招呼。”他的意思是让江念念先往前走。
没想到江念念挑了挑眉，用一种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不能见人？”
沈沉：？？？天地可鉴，他只是怕两个大神的气场太强，然后一言不合翻脸了。
但是沈沉是万万不敢说实话的，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江念念走到了陆久的面前。
“这是陆久，一中的年级第一。”
“这是江念念，我朋友。”
沈沉给两人做了介绍。
他说完后想立马开口问陆久在等谁，没想到陆久睥了他一眼，直接堵住了他的话。
“小朋友，来旅行啊？”陆久比江念念高了一个头，他刻意地弯下腰，用一种和小孩子说话的语气。
沈沉只觉得要糟，连忙想解释：“不是，陆哥……”
没想到这一次被江念念打断了：“转学，谢谢你夸我年轻，我今年15岁。”
她说的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
他笑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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