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转眼夏党沂就开学了,大一下学期的课程明显比上学期要多,饶是他很想回家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好容易逮到双休,又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作业要完成,甚至有必修学分的任务,时常周末恨不得分出72个小时用,就别提回家谈恋爱了。
志盛好容易熬过一劫,步入正轨正在一点点好转,夏党沂的爸妈又见进账多了,又动起了把他送出去的念头。
他妈刚说完,他就一头脑的火,一放筷子气得笑了:“妈,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想一出是一出啊?你知道我能在现在的学校读书有多不容易吗?小叔帮的忙您不记得吗?”,对他来说确实只是去考了个试,但是这背后小叔做了多少工作他就算不问也能猜出来一二。
他妈妈倒是不以为然:“那怎么了,你是他侄子,这点小忙都不能帮啦?”
夏党沂哭笑不得,不愿多纠缠,只下结论道:“我不去,你就是申请到了我也不去。”
他妈顿时生气了,连说他没有清楚的未来规划,眼光短浅什么的,说到最后,夏党沂实在听不下去,只好反驳道:“因为家里快要没钱了主动申请退学的经历,一次就够了。”,话音刚落他妈妈就失了言语,他也转头就回了屋。
这是他们家市内的一套公寓,三室一厅,三十四楼,站在夏党沂卧室里的窗户前往北看是一望无际的北城新区,甚至能从楼房间隙看到二环以外的公路上有车在跑。
他靠在飘窗上望着外面发呆,突然想到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徐先诚联系过了,这么久,当时他在国外都还没有过的。
他愣了愣,从桌上拿过手机,点开徐先诚的微信,在对话框里戳戳捣捣,半天又什么都没发。
明天就是周日了,他又要回学校,接下来的一周又是昏天暗地的课程,作业,实践。
其实他心里没有太大的压力,关于性别,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还是很单纯,总觉得至少不是亲兄弟,那就是可以在一起,性别这些问题他更是不在意,可是他还不清楚徐先诚的想法。
他会想我吗?会想见我吗?我好想他啊,好想见他啊……
徐先诚的想法却复杂很多。
他在想自己比夏党沂整整大出八岁,在想自己是徐夏二人收养的孩子,却被赋予重望,在想徐夏和夏波夫妻两人关系没那么好,如果知道了自己和夏党沂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同时他还在面临自己的亲生母亲要他回去的问题。
早在年前他就接到过李玲的电话,说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当年是意外早孕,连他爸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真的养不起才丢下的他,说现在自己又是失业又是走投无路,偶然得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喜从天降,想和儿子相认。
可无奈,徐先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本就没有多大的执念,更是对这个半路来的母亲十分排斥。不知道什么心里作祟,也许是因为孤儿院那十年对他的伤害太深刻,也许是因为徐夏夫妇给了他整个童年都在渴望的家,也许是因为夏党沂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想安安稳稳地去珍惜一个人的心情……他生理心理都很拒绝去面对她,拒绝做亲子鉴定,这种感觉很差劲,好像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认可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生母,只不过情感上还不愿意面对,不想接受不想靠近。
他现在只要闲下来就会大概率面对夏清给他安排的相亲,要不就是生母的纠缠。
好久好久都没有和夏党沂联系过了。他有时候患得患失,会想他是不是这么久不联系是因为遇到了更好的更喜欢的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并没有那么好……
他经常失眠,或者午夜梦回,惊醒。
不年不节的他也不常回别墅,住在自己偌大的公寓里,黑白灰三色的装修无时无刻不在通过视觉压抑着他的情绪。
他又醒了,现在是周日凌晨三点半。
他坐起来靠着床头,遥控着窗帘缓缓拉开。二十五层的视野也足够宽阔,往南看,楼群里有一栋是夏党沂的家。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无比想念住在别墅的日子。虽然两个人不住一间屋,但他时时刻刻都知道,那个人在这栋房子里,我起床了,他还在那里睡觉,我下班回来了,他趴在沙发靠背上等我。
可是现在,太远了,太远了,远到他连看都看不见。
徐先诚有些害怕自己,因为他无法控制地生出一种立刻见到夏党沂的想法。
这太不现实了,他强迫自己重新躺回去,可是躺回去后,天花板上映着的外面的光影似乎都成了扭曲的鬼怪,发出尖锐的声音,催促他去找那个人,去见他,去告诉他。
徐先诚捂着被子,想到了这大半年来的经历,无论是成功是失败,是被认可是被背后放冷箭,是夏党沂眼睑上的那片雪花,还是徐夏夫妇期盼自豪的眼神,甚至是只通过电波穿送过来的生母的声音……都把他缠得紧紧的,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中,最让他躲无可躲的是别墅里,夏党沂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迷糊转醒看着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冲他笑了,最后是温温柔柔的一句话:“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呀。”
徐先诚听到有人在哭,但不知道是谁。
好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路顺着脸颊滚落,他怔愣着摸了摸脸。
原来是我在哭啊。夜里的感情总是容易喷涌而出并且无法控制,但一觉睡醒,在太阳下,每个人又可以很好地藏起自己的伤痕,体面地说笑往来。
徐先诚周日又被安排了相亲,他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坦白,他的情况,坦白等于出柜,还是对自己的表弟有意思,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这么叫的,他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夏党沂会是那个陪他出柜的人,所以他也不能不顾一切就向徐夏坦白。
所以他只能接受这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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