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回到汜江,霍止直接拐去了医院,晏司臣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后更觉一身筋骨慵懒酥软,只是热得难受。他不是很清醒,在衣服上摸了半天也没能将拉链扯开,霍止才停好车,凑过来要帮他解安全带,顺便握住他乱动的手问怎么了,晏司臣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迟钝地回了两个字:“好热。”霍止捂着他冰凉的指尖,闻言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将冲锋衣的帽子和棒球帽一并摘下来。头发被压得乱七八糟,晏司臣额头滚烫,显然是烧糊涂了。
晏司臣去时好端端地,怎么他把人带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霍止烦得要命,恨不得能把自己生吞活剥,放缓语速问晏司臣还有没有力气走路,晏司臣不知道自己发了烧,他只是不想动,于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困。”
“回家再睡。”霍止嗓音很轻,一字一句,像哄小孩子,“你发烧了,现在咱们去医院,虽然走过去不是很远,但如果你没力气或者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知道了吗?”听见他模糊地应了一声,霍止拔了车钥匙下车,绕到副驾驶替晏司臣打开车门,先将他穿着的冲锋衣脱下来丢到后座,然后弯下腰让晏司臣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半搂半抱地将人带下了车。光线刺眼,晏司臣皱起眉,下意识抬手挡了挡,霍止摘下别在胸前的蛤蟆镜给他戴上,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姿势太过亲密,晏司臣后知后觉,想和霍止拉开些距离。霍止怕他没自己撑着站都站不稳,故而环在他腰间的手仍然有力地搂着,好声好气地说:“你戴着墨镜呢,谁也认不出你。”
进医院后,霍止让晏司臣坐在长椅上等他,他去排队挂号,也就等了十几分钟,霍止取了挂号单后匆匆折返,隔着往来的人群,霍止看见有人站在晏司臣面前,正和他说着什么。晏司臣仰着头,眼角眉梢是挂着笑的,说一句咳嗽两声,霍止面色一沉,许是气场太过凛冽,那人有所感知似的扭过头,乖巧地打了声招呼:“三哥。”
霍止愣在原地,一瞬间,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敷衍地点头,将探询的目光投向晏司臣,不确定地问:“你们认识?”晏司臣意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饱含深意的眼神令霍止不明就里,周知之慌忙接过话茬:“是在警局门口偶然碰到的。”霍止倏然逼问:“你去警局干什么?”周知之霎时哑口无言,他局促不安地嗫嚅着,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晏司臣看在眼中,轻斥道:“好好说话。”
周知之性格绵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霍止有的是办法让周知之说实话,但显然,晏司臣挺喜欢他的。霍止无计可施,只好撇开这个话题不谈,随口问道:“生病了?”周知之点头又摇头,他仿佛有些为难,但又不好不回答——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周知之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温吞地说:“我来找医生开药。”
霍止根本没在听周知之说什么,他朝晏司臣伸了手,晏司臣却视而不见,想要自己站起来,发烧的症状非常不合时宜地显现了,因为头晕,晏司臣稍有趔趄,霍止地将人扯到怀里,他快要压不住脾气了,尽量放平声音去嘱咐周知之:“开车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周知之慌忙喊住他:“等、等一下!”霍止步子一顿,问他又怎么了,周知之听出霍止的不耐烦,他不敢耽误时间,于是鼓起勇气央求道:“可不可以别告诉我姐?”
霍止皱眉:“什么?”周知之的声音小了下去,“我来医院的事,别和我姐姐说行吗?”他磕磕绊绊地解释,“让我姐知道会……会很麻烦,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我只是……”霍止没兴趣听他将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于是快速打断了周知之的话:“我知道了。”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过不礼貌——倒不是怕别的——晏司臣还在旁边看着。霍止叹了口气,“我不会和周吟说的。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就去找莫云烨,或者找我也可以。”
周知之小声说谢谢,然后就离开了,晏司臣盯着他的背影,单薄纤细,走在人群中显得很小一只。这样专注的眼神,令霍止产生一丝焦灼感,他必须知道周知之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晏司臣的,再去问周知之未免太过突兀,倘若现在提起,又怕晏司臣疑心。霍止一时半刻想不出绝佳切入点,忽听晏司臣评价道:“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说这话时晏司臣正四处观望,在众多路标中艰难地寻找着呼吸科的方向,因为不知道周知之和他说过什么,晏司臣又看起来不过是随口一提,霍止含糊其辞地答道:“还行吧,云烨和他更亲近些。”晏司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浮出温柔笑意,一如他看着周知之时。霍止脱口而出:“你们认识多久了?”
晏司臣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免有些恍神,于是他茫然地看了霍止一眼,示意他再说一遍。霍止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认识多久了?我不信是警局偶遇,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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