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晏司臣进电梯时看了眼表，短针指在11和12中间，再过二十分钟就是明天。

这几日大暴雨接二连三，高速公路上发生两起连环车祸，当事人在医院抢救，家属就在警局里闹得乌烟瘴气，晏司臣感觉大脑一片混沌，像是被吵得有点耳鸣。

显示屏上的数字增加到9后向上的箭头暗了下去，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晏司臣走出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感应灯却没有随之亮起。

这一栋楼都是一梯两户，对门的邻居上个月就搬走了，走廊的感应灯是上周夜里坏的，那时候他正拎着风衣往出走。呼啸的风雨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紧随其后的是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晏警官，我是真的怕打雷，我不骗你。”

他这些天忙过了头，早就将给小区物业打电话报修的事忘到了脑后，电梯离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晏司臣一边走一边掏手机，蓦地又停在原地，原本疲惫木然的神情霎时消散无影，狭长眼瞳中渐渐层叠出森寒的杀意。

细微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晏司臣屏气凝神，从后腰抽出的格斗刀刀身还带着他的温度。他握着刀柄步步逼近，酒气愈加浓烈呛鼻，也就恍惚了一瞬的功夫，那人就朝他扑过来，电光火石间晏司臣被人抱了个满怀。

锋利的刀尖悬在那人后颈上方不到一寸处，晏司臣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将格斗刀收起来，没好气地说：“起来，霍止。”

醉汉是不会听话的，霍止听到他声音后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一手搂上晏司臣腰间，另一手急吼吼地抵上他胸膛将人往后推，动作粗鲁且毫无章法，晏司臣手忙脚乱地招架着他，霍止又猝不及防地绊了他一下，晏司臣一个踉跄，就被霍止严严实实地按在门旁的墙上。

霍止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下手难免没轻没重，要是搁在往常，他这两下子根本对付不了晏司臣，奈何晏司臣今天超负荷工作一天，眼下糊里糊涂地被堵在霍止与墙中间，颇有些任人宰割的味道。

霍止活像一头发情的野狼，素日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如今饿得通红一片，他伸出湿热的舌尖撩拨着晏司臣的耳垂，含混地呢喃道：“我想你……”

“你清醒点，”晏司臣无动于衷，“给你三秒钟，放手。三，二——”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霍止捏着下巴尖偏头吻住了。晏司臣呼之欲出的最后一个数字被霍止探进来的舌头搅得七零八碎，尚来不及咬紧的牙关也被他轻而易举地攻占，霍止揉在他侧腰的手甚至得寸进尺地揪出了他的衬衫下摆，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后腰皮肤的瞬间，晏司臣彻底被激怒了。

下一秒晏司臣屈膝向上狠狠一顶，霍止蓦地呜咽一声，手刚松开，又挨了晏司臣一巴掌。

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受到撞击简直致命，更何况还是在勃.起的时候。霍止喘着粗气将额头抵上晏司臣的颈窝说不出话，作乱的手也老实了不少却舍不得往回抽。他比晏司臣高出近十公分，这个姿势于他并不好受，可霍止还是锲而不舍地挂在晏司臣从身上，恨不得把他拱进墙里。晏司臣快要被他闹得没脾气了，捏着他后颈十分冷静地说：“再不消停我就叫保安把你撵出去。”

霍止半睁着迷醉的眼抬起头来看他，晏司臣便皱起眉。他眼睛生得太好，于黑暗中雾煞煞地还泛着一层水光，嗓音低沉沙哑还带了三分委屈：“你为什么总要我走，我……”

晏司臣的耐心彻底消弭殆尽，一把将他推开，借着液晶显示屏上幽暗的蓝光按下密码，霍止虚软地倚着墙偏头盯着他并没有所动作，似是清醒了不少。

直至晏司臣甩上门后很久，霍止才像是攒够了些力气一般，顺着墙壁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曲起一条长腿将将用两只手抱着，耷拉下脑袋委委屈屈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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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止是被吵醒的。

他将被子蒙上头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却滚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霍止一个激灵坐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看向走廊尽头没关严的窗户，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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