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2/2)
一朝为夫妻,他们连主仆都不如。张全怎么说都能时刻跟在他身后。
而她呢?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宁江王妃和他见上一面都要承着别人的面子。哪怕见了面,他也没什么话说。
林素惜垂着眼,坐在那里,想着宁江王匆匆离去的身影恨不得撕了手里的帕子。
宁江王进去的时候赵水水还没用完一碗红枣粥,十几年未见,猛地看到他进来,猛咳一声,红了眼眶。
忙让绿袖拿帕子擦了,身子扑过去,拽着宁江王的衣袖,鼻子一酸便落下了泪来。
什么权谋诡计,布局筹谋,都不重要了。上辈子哪怕她性比天高也耐不住命比纸薄。赵水水辛苦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想通,她以前不过是她爹怀里这般撒娇哭啼的娇娇女,为何突然一日要那般辛苦地顶着天。
直到捏到宁江王衣角的这一刻才想明白。她爹就是她的天,她爹死了从此天崩地塌,她再没一点安生日子过。
这辈子,这辈子哪怕想尽办法也要保住她爹的命,不能让自己当那没人庇佑,和人交易的筹码。
“父王的祈宁儿怎么了?不怕不怕啊。爹在呢。”宁江王自打女儿长大可再没享受过这般待遇,看到赵水水痛苦,他心疼的心里一颤一颤的,忙拍着女儿的背,生怕她哭得背过气去。
赵闲诀前几十年还是宁江王府最小的嫡子。爵位本轮不到他,父母也对他宠爱有加,从不苛责什么。到了鲜衣怒马年纪,娶了可心妻,从此和夫人举案齐眉,做个富贵闲庭的贵人倒也舒坦。奈何天命无常,他上边兄长姐妹尽皆夭折,没办法接了整个宁江,如此磕磕绊绊几十载,不管风雨飘摇还是无为而治,到底是混到了如今。
江南太平,又天高皇帝远的。他无甚野心百姓自然和乐。赵闲诀这辈子没做成什么大事,也没在乎过什么。唯有一点却是遗憾。
他的发妻早死,可只给他留下这么个娇娇女儿。
自己窝囊随便些是自己没本事,可不能亏待了女儿。
上辈子赵水水能有力能扛鼎的机会,不得不说和眼前这位有了女儿便知足的父亲有关。
他胸无经纬之才,脑中也无甚远见卓识。唯独对赵水水,从上到下深思熟虑,生怕她受了一丁点委屈。
“祈宁见到父亲高兴。”赵水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她爹背上堪堪止住泪水道。“父亲生养之恩如山重,祈宁还未让您享天伦。悔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若是父亲知道,只怕也了无安宁。”
“你不过是个女儿家,跟你有什么干系。祈宁放心,你受的委屈爹自然替你做主。”赵闲诀还以为赵水水在说自个儿落水的事,立时脸上一肃,郑重道。
“您替我做主?”赵水水正哭着,听得噗嗤一笑,也不管什么女子端庄,我见犹怜。拿着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撒娇道。“女儿糊涂,您比女儿也没聪明多少。”
不然上辈子怎么千挑万选还给她挑了个那样的糟心玩意儿?
“谁说我女儿糊涂?我女儿乖巧又聪明。”宁江王虎着脸,一本正经地逗她。
“爹若是觉得女儿聪明,不妨信女儿一句话。”赵水水忽然止了泪。随手挥了挥,示意一旁的丫鬟婆子们下去。蹙着眉头道。
“宁江王府而今祸起萧墙。他们人人都说我是金贵推下去的。那女儿要是说,女儿并非他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