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作（1/2）

崔璞身体刚休养回来，就被送霉神一样赶去入学了。也是，他夜半三更不入眠，鬼鬼祟祟无声息。加之自从得知他种族转变以来，愈发觉得这小子比从前更加唇红齿白，晚上乍一看，白面皓齿，阴气森森，好不骇人。

他方落座，就先环视四方，术语探查军情，以防不备。眼瞧着一位位年纪是他好几轮的老先生坐下，教室里灯白如昼，除他之外其他学员发丝鲜少的头顶都折出一道道白光。

授课的老师却又是个小年轻，初出茅庐，紧张起来话都说不清。今时今地，很是熟悉，就像从前消磨的时光倒转，老师成了学生，学生当了老师。

假若说从前的课业的滞后是崔璞出自主观意愿的上强烈抗拒，现在便是客观条件下无奈的耽搁。

真要怨，只能怨本市吸血鬼种群本就不多，他这个年纪的更是稀缺，只能姑且作此安排。

如是情况，直接致使崔璞圣贤书没摸两次，倒是老人家课间闲聊的琴棋书画，曲艺杂谈虽不能说样样精通，却也略知一二，又匹配他白面俏后生的好容颜，颇有点翩翩书生的唬人假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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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世人爱美人者甚繁，然现实往往是一道不可逾的鸿沟，这头是崔璞，那头是不劳而获的成功。美貌显然不能横行霸道至此。

因此，几年后，闲职少、就业难狂潮下，作为从业要求苛刻，学业水平低下特殊人士的典型案例，他也没能成功当上例外，离岸遥遥无期，在风雨里颠簸来去，不明去向。

不过，最近妖盟电子录入系统大更新，不少信息缺失的妖都接受了妖盟的访查。崔璞作为从小到大的重点关注对象，不免也被顺便安排了。

他难得不放弃最后一根稻草，应邀跨步进入妖盟那栋装修花里胡哨的大楼——据说这是一位花孔雀设计师的独特癖好，赢得一众傻鸟喝彩。

却未尝想他崔璞的名号竟在这气派的建筑里如雷贯耳，他刚报上姓名，耳朵最灵的、妖盟系统的程序员——几只鸽子，就变回原型，绕着办公厅，发出“咕咕”的叫声，掉落几片白色羽毛——大概对于人类形态来说，那是他们脱落的头发。

崔璞便因而见到了军训集合时才能看见的场景，他被热情地招呼坐下，甚至得到一杯的加料加得像八宝粥的奶茶。

于是，面对一屋慕名而来、上班摸鱼的工作人员，崔璞被动落入了回忆的漩涡。据眼前的“叔叔阿姨”们的亲口描述，他们或小时候抱过他，或给他换过尿布。

叔叔阿姨们脸上乖张的慈母笑容令崔璞从怀疑言语背后虚实的状态云霄直上，升华到感叹人生多艰的程度，可这群人的工作性质又使他不得不信服。

他甚至看到自己从前认得小弟里，那个总拎着他环视天下的鸟精，很有出息，进入编制，现下已成彪形大汉。这样一个猛男，凑过来高喊一声“老大”，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香港的街头，喋血风云。

不能全赖这厮，只能说鸟类智商普遍不高，饶是有着魁梧的身躯，也逃不过核桃仁般大的脑子控制。

一顿“沾亲带故”的围歼之下，崔璞脸上挂着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也逐渐失去了礼貌的弧度。里面那个看起来有些资历的，咳了两声，众人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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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不就是那个从前医院里见过的羊角先生嘛。

羊角先生挥挥手，随和地打了个招呼：“小崔，”嚯，这叫法显得组织要指派他去宣扬转基因了，“好久不见。”

崔璞也很有大佬做派地点点头，也许是紧张，又大概是他的鸟族小弟给他不自觉膨胀的底气。

“最近过得如何？”

“凑合”这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工作找怎么样了？”不愧是年终盘点蝉联“最受三姑六姨喜爱官方组织”榜榜首的妖盟中人，深得真传地展演了如何单刀直入，问得对方近况，得以满足自己隐秘的窥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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