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三十二）（1/2）
两人在萧家的别院痛痛快快地玩了好几日, 直到萧大夫人派人来催促, 萧灵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宝钗一块儿回城了。</p>
这期间, 正好有一家定的盆景做好了，是那家主人亲自来取的。</p>
原本, 这种和客人接洽的事，是由这个庄子的管事负责的。因为萧灵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女儿，萧大夫人吃了大女儿的教训, 不想小女儿再传出能干、厉害的名声, 以免步了大女儿的后尘。</p>
但萧灵相了几天的亲，心里对成婚一事越加抵触，当既便拦下了管事，亲自去接待了。</p>
管事的想到夫人的吩咐, 心里着急。可是二姑娘一意孤行，他一个做下人的，如何拦得住？</p>
而且, 这管事私心里也觉得萧灵的才能被埋没了，着实太可惜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退了一步：“姑娘让小的跟着吧, 小的保证以姑娘为主。”</p>
反正萧灵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掌权，而是要向外人宣告, 萧家二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然就不会推辞了：“那就有劳连叔帮我查漏补缺了。”</p>
宝钗在一旁看着, 若有所思。回去之后, 便对薛王氏说：“妈，我跟着老爷学了这么写时日，也想弄一家铺子，练练手。”</p>
薛王氏一向溺爱儿女，不就是一间铺子嘛，全当让女儿玩儿了。便是赔光了，也没什么，不过九牛一毛罢了。</p>
“这有什么，也值得你专门来说？我这儿有几个嫁妆铺子，待刘二家的取了房契来，你挑一挑，看喜欢哪一个。”</p>
刘二家的取来了一个匣子，薛王氏的嫁妆铺子和庄子的契书都在里面。薛王氏把铺子的契书都拿出来：“这些有的是我出嫁时娘家给的，有的则是后来又添置的，有好几个位置都非常不错。你看看，喜欢哪个？”</p>
宝钗知道母亲不缺这些，当下也不客气，选了一间带着后院的。这间铺子开在城西，虽然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但也是许多太太、奶奶和姑娘们喜欢逛的地方。</p>
宝钗问过母亲，这家铺子原本是卖糕点的，但生意一直不景气，后来就租给了别人，到下个月底，正好到了租期。</p>
这样，也省了许多麻烦。</p>
她准备开一家胭脂铺子，做的是女人的生意。因此，选在这个地方，男人们一般不爱来，可以让女眷们安静地挑选，真是再好不过了。</p>
至于胭脂方子，上辈子她在贾府那么多年，总算不是白待的。宝玉虽然少了几分担当，当在女儿家的事情上，当真是比她个女孩子还精通。宝钗虽然自己不爱用这些花儿粉儿的，但闺阁种的女儿，消遣实在是少。</p>
这其中，调香与做胭脂，算是又干净又有趣的了。宝玉并不吝啬，宝钗也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胭脂方子。</p>
而铺子刚开张的时候，摊子肯定不能铺得太大，这些方子都是独家的，再从苏州进一些时兴的水粉，暂时也够用了。</p>
待到次月月底，租户的租期到了，宝钗便乘着小轿，带着丫鬟和家丁，去看那铺子的格局。</p>
这铺子前面做生意的地方是两层小楼，二楼正好可以招待贵客。至于后面的院子，一是可以供伙计们休恬，二是可以做库房。</p>
“嗯，不错。”宝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看小楼的格局，对如何改装，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雏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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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宝钗正在磨着薛端多给她一些本钱，却听见莺儿来报，说是萧二姑娘来了。宝钗连忙让莺儿先把萧灵引到自己的院子里，起身向薛端告退。</p>
“那你就去吧，咱们改日再接着谈。”</p>
薛端说了，商场无父子。想让他追加投资也可以，但宝钗得拿出切实有效的方案，让他看到赚钱的苗头。</p>
若不然，免谈。</p>
宝钗知道，父亲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自然不会有意见。</p>
相反，她觉得很有意思。</p>
回到自己院子的小客厅，宝钗还没站稳，萧灵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殷切地说：“妹妹，这回你可要救我！”</p>
宝钗一怔：“灵儿姐姐这是何意？来，咱们坐下慢慢说。”</p>
宝钗拉着萧灵坐好，又让人换了新茶，这才对着难得扭捏的萧灵道：“姐姐究竟有什么事，只要是妹妹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姐姐达成。”</p>
萧灵抬头看着她，朱唇开开合合数次，一张芙蓉玉面已经涨得通红，却仍是难以启齿。</p>
看她这副模样，宝钗意识到，她大概是真的遇见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说不定，这事还是与自己有关的。</p>
“莺儿，你们先下去吧。”</p>
莺儿迟疑了一下，却被雀儿一扯衣襟，只得跟着雀儿行礼：“是，姑娘。”</p>
等出了花厅的门，莺儿不满地说：“那萧二姑娘的事，明显是会让姑娘为难，咱们在那儿站着，她好歹也有些顾忌，你拉我干什么？”</p>
雀儿白了她一眼，道：“咱们是姑娘的人，自然要事事听姑娘的吩咐。咱们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哪里用得着你替姑娘做主？”</p>
莺儿不说话了，但她心里却并不服气。</p>
从小她娘就教她，他们做下人的，要事事以主子为先。许多时候，更要想在主子前头。那些可能令主子为难的事，做丫鬟的，要学会主动替主子揽过。</p>
但她一时不查，已经被雀儿给拉出来了，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搁置了。</p>
都是主子跟前的大丫头，没一个是没心眼儿的。更何况，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雀儿又怎么会看不出莺儿的不服气？只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莺儿犯傻，雀儿自然是要拦着点儿的。</p>
从小她娘就教她，他们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听话。主人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万不可自作聪明，自作主张。</p>
两个丫头各怀心思，却都没有她们的主子在这一刻来的心神动荡。</p>
“灵儿姐姐，你……你说什么？”宝钗水汪汪的杏眼瞪得圆圆的，真的成了两个杏核。</p>
——方才，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是错觉吧？</p>
宝钗开始自我催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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