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1/2)
临城下雪了,纷纷扬扬,状若柳絮,用鹅毛大雪来形容是最好的。
这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从初三下到初七,今天才停。有几个小毛孩偷偷溜出家门,在雪地里用通红的手打雪仗,雪球打在红灯笼上,抖落了一地雪。
秦江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隔着防盗窗从上面往下看可以一览无余,他盯着外面盯了一下午,终究是没看到想看到的人。秦江有些烦躁,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他现在这心情也看不进去书,无事可干的他只好埋头睡觉。
再次醒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秦江迷迷糊糊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怕惊动外面的人便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冷得他一个激灵。
秦江把耳朵贴在门上:有两个人的声音是他父母,还有个很有磁性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不是什么亲戚,因为这声音实在太陌生,而且春节期间他父母拒绝了一切亲戚的拜访。
他对外面那个男人挺好奇的,挠心挠肺想看一眼,奈何他清楚,他父母是绝不会放他出去的。从除夕到现在初七,秦江都被父母锁在卧室里,没收了手机电脑,出不了门,每天只能对着墙发呆。
出乎意料的是,秦江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他的卧室,他慌忙窜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
伴随着钥匙在锁芯里转动的声音,秦江从被子里冒出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看向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秦江的父亲站在门口,背着光,对上了秦江的眼睛,他声音有点哑:“出来见人。”说完,秦父转头就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不吭。
秦江穿好拖鞋,扶了扶黑框眼镜,走了出来。
客厅里,除了秦父和秦母以外,单人沙发那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秦江觉得十分眼熟,不由多打量了几眼:那个男人衣装革履,长相上乘,皮肤白得有点过分,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有点像一个人,秦江抿着嘴,因为怕叫错了人,便没有随意出声。
面对秦江的打量,男人毫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审视起秦江来,他的目光从镜片后面透过来,像刀子一样。秦江下意识躲开了和对方的对视。
等秦江坐下了,秦母才开始介绍:“这位是秦医生,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位心理系学长。”
这和秦江心中的猜测吻合了,“真的是学长!”秦江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敬佩的语气。
秦江是B大的学生,主修机械,辅修心理,之所以辅修心理学,全是因为他眼前的秦医生。前几年,心理学只是B大的一门冷门学科,但这几年却出奇火爆,录取线蹭蹭蹭地往上涨了近三十分,分数足以和B大老牌的机械学科并肩,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却更加神往。而这火爆的原因,则是因为前几年心理系出了一个天才,此人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与见解连国外的老教授都自叹不如,有些权威人士还曾夸赞他是下一个荣格,是心理学界的曙光。
巧的是,这个人和秦江同名同姓,而秦江纯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辅修才选择了心理学。对于这位秦学长,秦江是抱有极高的敬意的,时不时也会在自己父母面前提几句,在秦江的鼓吹下,秦父也十分欣赏这位秦医生。
然而,正是因为秦江辅修了心理学,秦江才在心理学的专业课上遇到了心理系的男神左佑,两人彼此吸引、越靠越近,像是伊甸园里的亚当夏娃,初尝情悸,便急急摘下了禁果,约定了一生一世。
就在除夕前一天,秦江带着左佑回到了家里,三言两语便向父母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算是光明正大出柜了。秦父举着棍子想把两人赶出房门,却被秦母阻拦住。俗话说得好,这家丑不可外扬,就算秦父和秦母有天大的气,也只得在把秦江拘在家里撒气。
左佑和秦江并肩跪在客厅中央,想以此表达两人的决心。他们原是打算像约定了的那样一起跪上一整夜的,但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大半夜的,左佑的父亲和姐夫收到消息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两人把左佑从地上架了起来,也不管左佑如何反抗,他们像押犯人似的就把左佑给押走了。
从那之后,秦江就被关在卧室里,没收了一切通讯工具,和左佑彻底断了联系。看秦父秦母的意思,秦江估摸着自己大三下学期也上不成了,很大几率会去办休学手续。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看见了自己一直很敬仰的学长,秦江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跟学长讲话。
秦医生没什么表情变化,朝秦江点点头便直白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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