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2）

付宜修发动的那天夜晚，她从睡梦中醒来, 悄悄动了动身子, 感觉被褥下一片湿濡, 她还以为是自己……顿时感到羞愤欲死，但未纠结多久，肚子忽然痛了起来，疼的她顿时皱起了眉, 才惊觉, 原是自己的羊水破了。

还未等她开口喊人，身边的顾憺便睁开了眼, 预计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日，他睡梦中都不曾掉以轻心, 有一点动静便醒了。

“怎么了？”他听到付宜修的痛呼声, 惊坐起来。

付宜修深吸一口气，“我……我许是要生了。”

黑暗中, 顾憺的双眼陡然变得清醒无比，猛地掀开床幔，“来人！”

霎时间，宴汀院一阵兵荒马乱, 直到将早便安排在府上的稳婆和大夫找来, 才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京都的十二月初，冬夜寒风凛冽, 半躺在顾憺怀里的女人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显然是疼极了。他眉头紧紧皱着, 唇瓣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时不时拿着绵软的巾帕去擦付宜修额头的汗，手控制不住地带着些许颤意。

稳婆进屋之后看到他在这里，忙道:“哎呦！这位大人赶紧出去吧，夫人快生了，您可不能在此停留啊！”

顾憺没回答，身子都未挪动半分，显然是不肯走。

稳婆见此，感叹夫妻情深的同时又不认同这般行径，产房污秽，即使是丈夫也不能任性妄为，搞不好可是要有血光之灾的呀！稳婆经历得多了，也见过有不少妻子临产时丈夫坚持留下来的，可接下来不是见血晕倒，便是被生产的过程吓得心里有了问题，有些甚至因此不敢再进行房事，这不是造孽嘛！可主人坚持要留，稳婆也不能强行将之轰走，她也没这么个权利，因此她也不再多说，赶紧上前掀开裙子检查。

“夫人现下才开了三指，还有好一会儿功夫才生呢。生产时耗费体力，趁着现在，赶紧补充补充。”稳婆道。

厨房也备好了吃食，落夏端来一碗糖水鸡蛋，顾憺伸手接过，一勺一勺地吹凉，轻柔地喂到付宜修嘴巴里。

底下的人悄悄看着，心里头是羡慕不已。

用完一碗糖水鸡蛋，又用了半碗面条，付宜修开始疼的牙关发颤，她抓着顾憺的手，咬牙道:“你……你出去等着……没事的……”

她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落在他眼里。

顾憺抿唇不语。

付宜修忍着刀绞似的疼，颤抖着声音:“出去等吧，你……你在这儿……我更不能、安心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眼眶里含着一汪清水，顾憺叹息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极尽柔情。

“我就在门外。”他道。

顾憺出去后，稳婆再看了一眼，已经开到了六指，她又指挥着丫鬟，将付宜修扶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等开到十指后，付宜修已经疼得忍不住尖叫了。

声音传到屋外，钻进顾憺的耳朵里，直往他的心上重重敲去，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门上，又蜷缩起来，紧紧握成了拳。

屋里，稳婆紧盯着裙下，皱着眉道:“夫人要将力气使在底下，大喊大叫只会更耗费体力。”

“给夫人个物件咬着。”

翠羽忙将一块白净的棉方巾折叠几下，放到付宜修嘴里。看着痛苦的付宜修，也是心疼不已，“夫人，您往下使劲。”

付宜修怀的双子，生产时费力也是双倍，一直折腾到了天光大亮。今日是个大晴天，旭日东升时，随着光辉洒满庭院，突然便响起了婴儿呱呱地响亮哭声，震住了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夜的男人，他立刻便想推门进去，听到稳婆的声音又止住了脚步。

“夫人！加把劲儿，还有一个，已经看到头了！”

只听付宜修大叫一声，似乎是使出了洪荒之力般，终于将肚子里的最后一个生了出来，一声接一声的婴儿哭啼，盖住了一切声响。

顾憺听不到付宜修的动静，慌张着急之下不再等待，推门便走了进去，稳婆抱着最后出生的孩子满面红光地与顾憺道喜:“恭喜大人，添了两位小公子啊！”

两个带把儿的，稳婆满心欢喜的想，这赏钱也得翻倍了吧！

顾憺却没有去看生出来的两个小子，急慌慌地问:“夫人呢？”

落夏回禀:“侯爷放心吧，夫人只是太累，睡过去了。”

说着，顾憺已经快步奔到了床榻前。

稳婆咋舌地看着，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恩爱了，要是别个，得了那么两个大胖小子，还不得赶紧看两眼，这位大人可好，心思全奔自个儿娘子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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