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1/2）

马车不停地往前行驶, 车轱辘声声作响，付宜修却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了, 天地寂静无声, 唯有唇瓣辗转反侧着温热湿润的触感。

她脑袋发晕, 耳中嗡嗡直响，只觉得这辆马车, 不是回府的，是通往地狱的。

顾憺毫无章法地乱吮乱咬, 他本来只想让她知道, 他们到底有没有瓜葛，可尝到这心心念念，念念心心的, 就舍不得放开了, 只觉得她的味道果真如想象中的一般美好。

慢慢地，他似乎掌握了技巧，突然变得迎刃有余，将之里里外外尝了个遍后, 又不满足于现状，开始往里开拓，却因太投入，一不留神被怀中的人重重咬了一口下来，毫不留情地，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中。

顾憺略微移开，抵了抵受伤的位置, 顿感一阵刺痛，他黑眸凝视着她恼怒的容颜，心道，咬得可真狠！

付宜修一脸倔强，微仰着首，瞪着一双涟漪的水眸。

他捏着她的下巴，凑近，鼻尖贴鼻尖，眼睛对眼睛，一双明媚而恼怒，一双幽深而含情。

有力的长臂捆住她，不让她动弹，似泄愤又似调情般低头咬了一口她。沙哑着嗓音问:“这回有发生了吗？”

付宜修想痛骂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眼眶一阵酸痛，拼命忍着，可泪水不听使唤，成串涌了出来。

她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从她白暂的脸颊滑落下来，滴湿了顾憺的衣裳，被吻得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倔强地忍着，不发出一丝哭泣声，脸颊鼻尖都憋得泛红。

看见她通红的眼眶，顾憺罕见的慌了神，平日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的人，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觉得她流的不是眼泪，而是水银，轻而易举便腐蚀了他坚硬的内心。这种感觉，是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

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可他分明都未用力，她白暂小巧的下巴却出现了惹眼的红痕，整个人像被□□了几番。

他一放开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人儿便低下了头，也不知她是不是水做的，怎么会有那么多泪水？把他大半的衣裳都哭湿了，而且湿的那个位置，怎么都引人遐想。

顾憺也不在意，毕竟是他把她欺负哭的。

是他太心急了？可他真的忍不了，也不想忍了，没有立刻把她据为己有，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他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可还未碰到她的脸颊，她便倏地扭开了头。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他既恼怒又无奈。

顾憺却不管她愿不愿意，捏着袖口便帮她擦起了眼泪，一面动作着一面道:“你不是也不喜他吗？我帮你摆脱他，不好？”

付宜修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脸刺疼，皱着眉头嫌弃地左摇右摆。

顾憺停下动作，看她白嫩的脸颊被他擦得发红，拧眉心叹，这真真儿是个要娇养的小人儿，如此娇气，他的衣裳都是上等的布料，不说如丝绸般柔滑，但也细软，更何况他力道都轻得不能再轻了。

付宜修得以摆脱他的魔爪，撇开头低声怒斥:“你这是帮我吗？你这是居心叵测！对你父亲的妻子图谋不轨，你知不知礼义廉耻？！”

顾憺不想听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她是他父亲妻子这层身份，假使他对这层身份有所顾忌，便不会如此对她了。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侧脸，呢喃般道:“很快便不是了。”

她只顾着委屈，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身子动了动，挣扎着要远离。

顾憺依然不放，都到这一步了，他不会允许她逃避。

“放开！”付宜修拽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往外拉扯，却也只是如蚍蜉撼树般。

她终是开始示弱，哀求般道:“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为何你非要纠缠于我？”

顾憺轻抚她温凉柔软的发丝，低声问道:“我为何纠缠你，你不明白吗？”

“那你想我如何？做你永远见不得光的姘头吗？”

顾憺没有立刻说话。他如今只想让她明了他的心意，至于往后如何，他如今未敢完全肯定。但假使她愿意跟他，将来扳倒太子一派后，他也绝不会委屈她。

付宜修看他沉默不语，以为是触及到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冷哼一声，“你瞧，你与其他男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想得到的，也无非是为了满足你的贪念！”

顾憺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但他愿意为了她做出一些妥协，“我无法承诺将来如何。但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姘头，我不会委屈你。”

不会辜负你，不会委屈你，这些她上辈子想听却听不到的温情承诺，如今却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她突然想哭，为她上一世的倾心相待和死于非命。

假使他们换一种身份，她未嫁，他也不会娶吴温琼，或许她便会放下上一世的执念重新与他在一起。

可没有假设，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注定了。

将来他会娶妻，她作为他父亲的妻子，即使和离，分开，也永远摆脱不了顾憺的继母这个身份，假使她跟了他，便只能做他的侍妾或外室，或许还永远见不得光。

她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比上一世更糟糕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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