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1/2）

慕容九渊越发觉得奇怪，转身看了看暗香林深处，沉声问：“你们出庄了？”

陆天歌吸一口凉气，暗想自己这个舅舅是个出了名的老江湖，只怕一开口就能让他听出破绽。

“爹，我们就在墙外的树林里练剑。”慕容连云脸色发白，上一次对他爹说谎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

“练剑？”

慕容九渊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看向陆天歌，又看向韩冲，见韩冲手上有伤，皱眉问：“练剑下这么重的手？”

韩冲急忙回答：“师伯，是我不小心，不怪师兄师姐。”

韩冲在剑庄三千弟子中出类拔萃，论剑术上的天赋和造诣，比慕容连城和慕容连云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慕容九渊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恨铁不成钢，常常琢磨他们要能有韩冲一半上进就好了，他也不至于被江湖中人暗戳戳地说一句“将门犬子，后继无人”。

他求之不得，自然因妒生恨，加之韩冲又是三侠陆青杉门下弟子，他恨屋及乌，对陆天歌和韩冲一个赛一个地厌恶。

他冷冷地看了韩冲一眼，吓得韩冲急忙低下头，连伤口都忘了疼。

“你的剑呢？”慕容九渊又问陆天歌。

“剑？剑在我房里，没拿出来。舅舅您不是说女孩子最好不要舞刀弄枪，有失风雅，所以……”

陆天歌话还没说完，慕容九渊咳嗽一声说：“你要是有这个记性就好了。我当年不想让你娘练剑，她也是满口答应，可还不是和你爹练得风生水起，你比你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个当舅舅的能劝得动你？别抬举我了。”

陆天歌一听这话，心中也燃起一股怒火，她听她娘说过，慕容九渊就是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当年就不想让她娘习武练剑，说女子舞刀弄枪有辱门风，堪称是百般阻挠。

可陆天歌的母亲不但练了剑法，还和陆青杉闯荡江湖，得了个云翼双侠的美称，生下一个陆天歌更是武痴一般，比她娘还要任性，练起剑法比大多数男弟子都要用功，慕容九渊怎会喜欢她。

若不是有王辕那件事压在心口，依陆天歌的脾气，听舅舅阴阳怪气这么说，两句话不和，舅甥二人当面就能吵起来。

“舅舅说的是，天歌谨遵教诲！”陆天歌没好气地说，她已经尽量克制情绪了。

慕容九渊斜睨她一眼，倘若陆天歌是他女儿，以他管教两个儿子时雷厉风行的做派，估计一个巴掌已经扇了过去，可外甥女儿毕竟不是亲闺女，何况还是陆天歌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外甥女，他也不想轻易招惹。

“剑云，跟我回去，我有话和你说。你都多大了，剑法没什么长进，整天和一些不知深浅的人进进出出，早晚也荒废了。”

慕容连云听父亲训斥，心中虽然不认同，却怎敢反驳，只好答应一声，跟在慕容九渊身旁朝剑庄前院走去。

陆天歌听舅舅又对自己明嘲暗讽，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要顶撞几句，却被韩冲拽着胳膊拦下来。

见二人走远，陆天歌依旧铁青着脸色，折下一根桃枝在手中扭来扭去，怒道：“我娘怎么有这么一个哥哥？自己儿子不争气，就对其他弟子挑三拣四，真当自己姓慕容，剑庄上下就要对他千依百顺？”

“师姐，慕容师伯毕竟是长辈，你何必顶撞他？”韩冲可不想让陆天歌节外生枝。

“长辈又能怎样？长辈就能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我对大伯和四叔比亲女儿都孝敬，可这慕容九渊还是我亲舅舅呢，你看他平时怎么对我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骂我十句，还不让我还一句？”

陆天歌一口气抱怨完，心中怒火发泄了许多，领着韩冲朝她家宅院的方向走，边走边说：“还说我不上进，他也真说得出口。你看看他那两个儿子，慕容连云我就不说了，剑法虽然差了些，好歹知书达理，品行端正，可那个慕容连城呢？简直就是心术不正，纨绔之极！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好身份，他和市井无赖有什么区别？”

“师姐，这话虽然不错，你可不能当着师伯的面说。慕容师伯最好颜面，你这些话要是让他听到，他肯定会雷霆大怒。”

陆天歌撇了撇嘴，“他雷霆大怒？我还怕他？哪天他要是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冷嘲热讽骂我爹我娘，你看我怎么和他理论！”

韩冲知道劝不动她，岔开话题说：“师姐，你那些内门剑法是和谁学的？是师父教你的？”

陆天歌叹口气说：“你师父宁可教其他弟子，也不会教我。我和他说过一次，他连着骂了我三天。这些剑法都是你秦师伯和淳于师叔教我的，你可不能和别人提！”

一路上，陆天歌对韩冲讲起学这些内门剑法的经历，一年前她实在练腻了那些入门剑法，起初想在她爹那里学几招上乘功夫，可陆三侠好好把她训斥一顿，她只好找到大侠秦开远和四侠淳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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