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夜（2/2）

“等下！”吴邪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王盟和凉爷猛地抬头望向吴邪。“看来小三爷作出决定了，要人还是要鬼玺，选吧。”“我都要！”一声惊雷，暴雨骤落，吴邪挺直了脊梁，这是他平生最硬气的决定，既然都决定装逼了，就把这个逼装到底好了。

身边的兄弟拿起白狗腿就往前跑，吴邪趁乱拿起一支木棍，见着凉爷的人就往脑门上敲，凉爷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变故，手底下的人有些慌，不过这也是一时的，凉爷的人镇定几秒后也亮出武器，气势汹汹反击。吴邪一路向前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自己敲晕了多少人，虎口酸疼，眼前的人模模糊糊，怎么也倒不全，耳边的喧闹声愈演愈烈，刀锋掠过血肉的声音令他毛骨悚然，他自己也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墓道里死的都不是人，他不用有什么愧疚心，可是现在他面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眼前似乎有白光一闪，吴邪恍惚以为，这道光会落在他的脖子上，可他只是被一记猛力推开，有温热的血液溅到眼睛里。“小三爷！大胆往前走！”那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亲眼看着长刀贯穿那具躯体。

“小三爷，大胆往前走！莫回头！”潘子的脸突然出现，六角铜铃声叮当作响，枪响歌声一瞬间涌进吴邪的脑袋。为什么！凭什么！他吴邪不过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人自己的东西！苍天瞎了吗，他所想所愿，都向着相反的轨迹发展，亲近的人基本死绝！

凭什么他要背负着一切！有木棍零散打在腿上和后脑勺，吴邪意识有些模糊，倒下之前，他看到王盟焦急的脸，听到远处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胖子标志性的叫喊，有人来了啊，吴邪心想，脑子一阵混沌，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倒地，仿佛有一个人穿着蓝色连帽衫把他拥入怀中，竟然没有一点点疼痛，吴邪突然满足，嘴角微微勾起。

张起灵，是你吗。

吴邪醒来的时候，脑子疼到爆炸，胖子摁住他，说是脑震荡，得修养好几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严重点的也就腰上的伤口，不过也没啥大事只要这几个月好好养着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说小天真，以后有什么事啊，别自己扛着，和胖爷说！”胖子心有余悸拍拍胸口，“他妈那个凉爷就是看你好欺负，你看胖爷我带一堆人掀了他老窝，你小子命硬，刚好小花在长沙有人，我瞧你电话里口气不对带了人过来，不知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盟还好吧。”吴邪想到王盟那脸扭曲的模样，忙问。

“王盟那小子没啥问题，也就脱臼，接回去的时候吼得和老娘们似的。”“那，和我去的兄弟们呢？”“那个，天真啊，”胖子有些犹豫，“我要说了，你有点心理准备哈，那几个人呢，都没救过来，这也不怪你，你自身都难保了也顾不上他们，也就怪那凉爷真的下死手，诶天真我都说了不怨你，你先别哭，诶别哭得和大老娘们一样啊......”胖子后面说了什么，吴邪全部没听清，没救过来四个字砸在他脑袋上，一下就把他砸懵了，他穿开裆裤就一起玩的兄弟，因为他的原因死于非命，他早就知道堂口大多数人都不服这个小三爷，是他把兄弟们带上死路，可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这个始作俑者，死的若是他，好歹也可以说因果循环，他扒拉了那么多人的墓，死无葬身之地很正常，可他的兄弟们没有做错什么，也只是信任了他一次。“我不该带他们过去的，不然他们不会死。”“我要是早点接管三叔的堂口，做出成绩，也没人敢不服我。”

“到底还是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胖子突然哑了声，平时抖机灵没什么毛病，要他正经安慰人就不行了。“不是，天真你也不能这么想啊，你......”胖子好像还想说什么。“所以，我在坚持什么！”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胖子也愣住了，“凭什么！”吴邪握紧了手里的黑色麒麟剑穗，吼得声嘶力竭，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微微发白，那只墨玉麒麟就这么被吴邪一直握在手里，周身折射出温和的光。雨停了，天彻底暗了。那个麒麟被吴邪拆下来做成了吊坠藏在兜里。天是不会再亮了吧，吴邪想，既然如此，就不要停下来。凉爷可以说是彻底凉凉了，吴邪没动手，可能是小花在长沙的势力帮他安静地办了个人，这对于小花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吴邪回到盘口，发觉手底下的伙计也基本清扫了一遍，留下来的都是忠心的毛头小子，一口小三爷叫的顺溜，吴邪看着，就像看到了当年跟在三叔屁股后面的自己，没被卷入漩涡的时候，多好啊。吴邪第一次认真地看起了手里一本又一本的账单，整理那些砖头一样的卷宗，他也想成为三叔那样独当一面的家伙，越快越好，最好赶在那个人回来之前，最好能有着三叔的威严，把那个人摁在长沙，不要再走了。再多的问题，他小三爷都可以解决。

什么终极，什么鬼玺，全部去他妈的！

只要他回家，只要能给他家。</p>